提及承恩侯府,陳紹的心中隻有遺憾和可惜,錯過這次機會,不知何時才能再遇良機。
“鄭爺爺,那程嘉嘉不能不除,她透著一股邪性,她一出現我們謀劃了這麼久的大計功虧一簣,連我也不得不逃出皇宮,暫避鋒芒。”
“還有這次安國寺的謀劃,天時地利人和,居然就叫她逃了過去,您還記得當年爺爺就是因為……”
“殿下!”鄭老厲聲製止了陳紹。
程紹知道鄭老為何打斷他,他雖然不再繼續往下說,但臉上明顯還有著不服氣。
鄭老歎了一口氣,殿下從小就被寄予厚望,心思重了些,沒想到一些下人嚼舌根的話被他聽到了,還被他記在了心中。
“當年陛下行事確實荒唐了些,再加上北胡在邊境作亂,內憂外患之下才叫人鑽了空子,那些傳謠不過是夏氏賊子為了造反編造的,萬萬不可相信啊。”
“至於太子殿下,我等老臣雖在前朝能出上一把力,但後宮著實是鞭長莫及,讓那萬氏賊婦鑽了空子,逃亡路上條件艱苦,這才讓太子殿下留下了病根。”
鄭老拍了拍陳紹的肩膀。
“若是能在皇後娘娘精心嗬護下將養,太子殿下定能如常人一般,說到底根源還在夏氏賊子,殿下莫要被蒙蔽了雙眼,找錯了仇人。”
陳紹垂下了眼簾,“可是程嘉嘉去了皇宮,還不足一日,祈氏便出了意外,我們這麼久的謀劃毀於一旦,皇帝如今陷於病痛,對皇宮和朝政的掌控力大不如前,若是讓太子登基,隻怕是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機會了。”
他想起之前收到的密報,“況且自從她出生之後,盛家對程家的謀劃也接連受挫,如今程家看起來竟是蒸蒸日上了。”
提及盛家,鄭老有些嗤之以鼻,“哼,盛家那幾個不足為懼,魏國公已經老糊塗了,老二那一家大小不拖後腿就算不錯了,也就老大還算有些本事,不過他外放還有幾年,對京城之事也是鞭長莫及。”
“皇後可不是個簡單的。”陳紹提醒。
“可惜不是男兒身,一輩子囿於後宮,盛家那幾個可不見得事事都聽她的,先前平陽長公主彆院的事不就是個例子嗎。”鄭老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盛家前段時間動作不少,要不是埋在盛家的探子來報,他都不知道盛家居然還會乾狸貓換太子的戲碼,這對盛家可沒有什麼好處,一看就是盛家老二盛培明那蠢貨的手筆。
自從三皇子去了一趟盛家,盛家倒是安靜了不少,可想而知,是皇宮裡那位發話了。
可惜還沒多久,盛明達和三皇子就合夥鬨了個大的,讓魏國公那老家夥很是沒臉。
陳紹聞言攥起了手,眉宇間有些許冷意,“我們這麼多年謹小慎微,幾乎快要淡出朝廷的視野了,這麼大口黑鍋就扣到了我們頭上,這要真是我們乾的還不冤,可我們還沒做什麼就在風口浪尖之上了。”
鄭老輕輕敲了敲桌子,臉上有著若有所思,隨後眼裡有著恍然大悟。
“此事明麵上是我們擔了這個名頭,事實如何相比上邊那幾個心裡都有數,最多也就是把三皇子給摘出來。”
程紹脫口而出,“有皇後在宮裡斡旋,隻怕沒有那麼輕易給盛家懲處,隻是盛明達這段時間幽居國公府,春闈名單也榜上無名應該就是皇帝的態度。”
鄭老眸色深深,他之前當局者迷了,如今和殿下說起這件事來,這才想到其中關竅。
“可惜應該就是此事讓我們重新出現在了朝廷的視線中,如今祁昭儀那邊露出馬腳,恐怕就是其中緣故,錦衣衛恐怕又動起來了。”
陳紹臉上浮現出驚疑不定,錦衣衛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劍,可惜皇帝力有不足,這把劍也不再鋒銳了。
徐永年當了這麼多年的指揮使,太過順利了,順利到對危機和秘密的敏感,已是大大下降。
若是讓這柄劍重新動起來,隻怕是很多秘密必須藏的更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