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龍椅上冷眼看著下方爭吵的眾人。
今日的起因是懷州近些日子水匪猖獗,懷州知州向朝廷請命派兵剿匪。
“陛下,這群水匪騷擾民眾,懷州人民苦其久矣,隻是這些匪徒依靠船隻,並無固定居所,每每收到報案整頓兵馬前往時他們早已逃之夭夭。”
“還請朝廷能派兵支援,一舉剿滅賊人!”
不過兵部侍郎曹強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不可,如今北地形勢未明,北區兵馬已撥至遼州,蒙州等地防禦。”
“再者說區區水匪,懷州難道還搞不定嗎,這不得不讓人懷疑知州大人是否有能力在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
曹強的能力在一眾同僚中並不突出,他能坐上兵部侍郎的位置一來是他雖沒有令人矚目的政績,但也讓人挑不出錯處。
二來他的兒子曹世賢之前與陸家交好,威遠將軍在軍中還算有些人脈,在他的升遷上出了不少力。
不過在萬壽節後兩家卻突然鬨翻了。
原因也出在曹世賢身上,按理說曹家應該提著厚禮去陸家道歉請求原諒。
可曹強卻出人意料,轉頭投靠了魏國公府盛家。
此時曹強之言讓眾人都暗自揣測,難道這是盛家的意思?
懷州與津州毗鄰,但雙方卻並不和睦,據說如今懷州的水匪就是從津州逃過去的。
津州一手禍水東引,恐怕雙方的嫌隙更深了,也怪不得盛家在這個時候也要踩對方一腳。
皇帝對下邊這些人肚子裡的彎彎繞繞心知肚明,上朝前喝完藥有些緩解的頭疼又開始了。
要是大家都是一心為民,沒有自己的私心,哪裡有這些麻煩事?
下邊的人察覺到皇帝的臉色不對,識趣地沒有再爭吵下去。
又聽了幾個上奏,見沒有人有事啟奏,他有些疲憊地吩咐太子。
“六部尚書留下,方才懷州之事交由太子處理,退朝吧。”
說完,他又點了幾個留下。
無非是各方利益的博弈,事情很簡單,就是過程略微繁瑣了一些。
太子經過這麼幾年的曆練,處理這件事綽綽有餘。
皇帝走後,下方的眾位大臣心思各異。
陛下這兩年的頭風愈發的嚴重了,連帶著身子也有些不太好了。
雖說是國有儲君,但如今後位上坐著的那位可是有自己的中宮嫡子。
曆史上能順利繼承皇位的太子可不多,不到最後一刻,誰也說不準。
不過按照太醫院的說法,陛下的身體隻要好好保養,再活個十年不成問題。
但陛下是個愛操心的,讓他放下國事安心修養是不可能的。
穩妥起見,多數人還是選擇老老實實當個純臣。
除了皇帝點名留下的,其他人都依次離開。
皇帝坐上轎輦,大拇指按壓著眉心,他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旁的李公公見狀上前低聲說道,“陛下,嘉嘉小姐已經在等候多時了,陛下要不要宣召?”
皇帝聞言臉上終於露出笑容,“怎麼不早說?嘉嘉現在在哪?”
李公公立刻答道,“現下正在禦花園呢,嘉嘉小姐是個閒不住的,若是在房間裡等候說不定憋悶得慌,奴才自作主張讓嘉嘉小姐先去禦花園消遣消遣。”
“好,你安排的不錯。”
得到皇帝的肯定,李公公心頭落下了一塊大石頭,看來這件事是辦對了。
皇帝本想將程嘉嘉叫到禦書房,轉念一想,今日有些頭疼,不如也去禦花園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便吩咐李公公掉頭去禦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