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傅修遠!
“這還是許若雅嗎?”
蘇傾城毫不猶豫地扭頭看向傅母,希望能從傅母這裡得到答案。
傅母鄭重地點了點頭。
“是她。”而後,接著道“是不是也沒有想到?隻是,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哦?
蘇傾城下意識地又朝客廳的方向看了眼,此刻許若雅已經跟著許母進了客廳中,老實巴交地跟傅老爺子拜著年。
傅老頭也是老了。
見到許若雅之後,揮揮手讓她坐,對許若雅此刻的狀態也是直搖頭歎息。
許母捏著絹帕抹眼淚。
許父更是一臉愁容。
整個客廳的人,似乎都在為發生在許若雅身上的事情表示不甘和遺憾。
蘇傾城這才將視線收回。
“按照許若雅的性格,應該不屑於做出這種事情……”話說到一半,蘇傾城很快又意識到,對方是許若雅,是一個極其能豁得出去的人,“也是,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
傅母也歎了口氣。
“她啊,真的沒有枉費傅氏對她從小的教導,誰知道傅氏培養出來的人竟然砸在了自己的手中,老爺子一開始培養她的初衷應該也隻是想讓她做老大的左膀右臂,哪想到…她有她自己的野心。”
“罷了,都過去了。”
傅母顯然也不想再說這件事,垂眸吹了吹茶葉渣,淺嘗了一口杯中的新茶。
不多時傅母便回去了。
到底是上了年紀,雖然平日裡保養的很好看不出已經將近半百,卻也經不住太長時間的風吹日曬。
小家夥也跟在傅修遠的身邊。
因為眾人都來跟傅老爺子拜年,傅修遠身為一家之主也會在場,小家夥身為四代嫡係長孫也被帶了過去。
如今她倒是成了孤家寡人。
越是接近中午的太陽越是溫暖,曬的蘇傾城昏昏欲睡,秋千是座椅式的,她乾脆肆無忌憚地躺下享受溫暖的陽光浴。
忽而頭頂一涼。
一片陰影籠罩而來,蘇傾城不適應地皺了下眉心,緩緩睜開了雙眸。
哦豁!
這一看嚇了一跳。
眼前一張笑嘻嘻的臉放大在她跟前,許若雅笑的露出了一嘴的牙,正雙眼冒著驚奇的光芒瞧著她。
唰——蘇傾城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這女人來的竟然如此悄手悄腳,讓她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好玩兒!”
不等蘇傾城開口詢問,許若雅忽然指著她屁股下麵的秋千,顧自拍起了巴掌。
好玩?
蘇傾城垂眸默默看了眼屁股下麵的秋千,再看了眼此刻如同孩童般的許若雅,眼角控製不住地抽了抽。
這是被她的秋千吸引過來了?
“許若雅。”她試探著正兒八經地喚了一聲。
許若雅憨憨地看著她,似乎很疑惑“許若雅?許若雅是誰?”
“……”
蘇傾城語塞。
忽然許若雅抓住她的手把她往下扯,嘴巴裡念叨著“我玩兒,讓我玩兒!下去,你下去!”
那語氣蠻橫極了。
蠻橫著她突然又笑起來。
笑著的時候,門牙全部露了出來,傻裡傻氣,眼睛裡都是那個晃蕩的秋千,閃爍著誓要奪到的光芒。
像個傻子一樣。
蘇傾城猝不及防就被她從秋千上拽了下來,不免踉蹌,剛站穩便見許若雅已經一屁股坐了上去。
“啦啦啦……”她高興地哼起了歌,晃起來時還十分驚奇地左右上下打量著秋千。
蘇傾城不禁瞠目結舌。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誰能想到之前還跟她鬥得你死我活的女人,如今在坐在秋千上玩的像個傻子一樣。
“你叫什麼啊?”
蘇傾城望著麵前的女人,調整語氣比較和善地詢問道。
“唔……”坐在秋千上的許若雅想了好半晌,才對她模模糊糊地說“叫、叫阿雅……”
看著蘇傾城的時候,一雙眼睛也亮晶晶的。
看不出任何惡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傾城的錯覺,竟然從許若雅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天真和單純。
“咳咳咳……”忽然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咳嗽的太厲害,許是震得心肺疼,許若雅兩隻手都捂住了心口,失去了控製的她一頭便從秋千上栽了下來。
咚……蘇傾城甚至聽見了腦袋磕到地上的聲音。
她忍不住眼角一抽,伸出去的手,根本來不及將人扶住,就見許若雅躺在地上咳得身體都蜷縮成了一團。
“咳、咳咳…噗……”
一口濃稠的腥紅突然從她的嘴巴裡噴了出去,她咳得越來越厲害,腥紅染紅了她的衣裳,她抬手隨意地擦了擦,染得滿手都是讓人不適的畫麵,手上的泥巴也沾到了臉上、嘴邊,和拉絲的鮮血混成了一片,畫麵彆提有多肮臟邋遢了。
蘇傾城嚇的往後退了一步。
“痛、痛……”許若雅一邊咳,一邊求救似的朝她伸出了手。
一雙眼睛裡是對救命稻草的渴望,像一個孩子在渴望大人伸手援助,這種脆弱的情緒,是真正的許若雅從來不曾擁有的。
她是不是想多了?
掉進三米深的坑,在寒冬臘月的天裡麵,兩天兩夜的冷熱交加,能活下來的確是不錯的了吧?
許若雅也許是真的傻了?
如今她咳成這般,想必是肺部也在那段時間遭受到了重創。
“你等著,我這就去找你父母。”蘇傾城終是不忍,丟下一句話,匆匆轉身打算去客廳喊人。
隻是還不等她去喊人。
“阿雅?阿雅?”尋找人的許母忽然匆匆地從客廳中跑了出來。
許父許母正和傅老爺子寒暄,結果一扭頭身邊的女兒就沒了人影,嚇的她趕緊出來找人。
蘇傾城暗道不妙。
原本她就沒有打算親自去喊許氏父母,隻是打算先離場,讓傭人去喊,不然就以許若雅這個狀態,若是她親自去喊人的話,還不定要被對方怎麼冤枉!
誰知道許母突然就出來了。
如今她是躲也沒辦法躲,撤也沒辦法撤,猝不及防和許母打了個照麵。
“嗨,找你女兒嗎?”蘇傾城隻能保持禮貌的微笑。
許母見到她便翻了個白眼,白眼還未落下,忽然就瞄見了後麵躺在地上捂著心肺咳嗽的寶貝閨女,臉色劇烈一變!
“阿雅!”
許母慘叫一聲,白著臉跑過去,雙手顫抖地將趴在地上的許若雅扶起來。
“阿雅?寶貝女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又咳血了啊!”她突然就朝蘇傾城瞪過來“你怎麼又欺負我們阿雅,我們阿雅都已經癡傻了,你怎麼還不放過她,你是不是要她死了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