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匕首倏忽朝下刺去,卻忽地,在最接近男人喉嚨的地方戛然而止!
尖銳的刀尖就抵在男人凸起的喉結之上,隻差一毫便足以刺穿男人的脖頸,她的手卻控製不住的開始顫抖。
為什麼……
為什麼她下不去手?
床頭上的小燈始終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她的手不斷發顫,積壓在心口的憤怒和鬱氣叫囂著她快動手,快殺死麵前這個可惡的男人。
是他押了你一年,是他毀了你的整個人生,不殺死他怎泄你心頭之恨!
他該死!
可她的手不受控製啊。
心底裡還有一道聲音在哭著乞求她,求她不要傷害他,不要傷害這個男人……
匕首因為顫抖的手而不斷抖動,懸在男人完美精致的喉結之上,尖銳鋒利的刀尖在抖動之中刺破了男人的喉結,有灼目的鮮紅點點從他的喉結冒出,妖冶的像是看出了一朵花。
看到那抹血跡,她瞳孔驟然一震,倏忽將手中的匕首撤走。
不知是不是走火入魔的她戰勝了理智,她的手不受控製地撫上男人的容顏,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顎線滑落,輕輕撫上那被她用匕首刺破的喉結,嫩白的指腹輕輕擦去了上麵的血跡。
她一定是瘋了。
右手輕柔地撫著男人的傷口,左手握著鋒利匕首的力道悄然又加緊一些,也許這抹心疼源於他們幼時的情誼,隻是在後來發生的種種中,幼時產生的好感早已消耗殆儘。
若不是秦風師叔把她救出來,恐怕她已經死在了這男人手中。
如今這男人躺在這,他的家族還要捉拿她,用她的性命來救他的命……嗬,對,他還等著要她的命,她還在這猶豫什麼?
與其等他來拿她的命,倒不如她現在就結果了他!
陰霾再次席卷她的雙眼,緊握匕首的左手逐漸再次抬起,直直地凝著男人完美英俊的容顏,這一次她的眼中不再有任何憐惜。
可忽然有風吹過。
昏睡中的男人睫毛微顫,竟緩緩睜開了雙眼。
她一下子凝住。
男人的雙眼竟和她記憶中那雙充斥了陰霾和凶戾的雙眼有著天壤之彆,此刻,他的眼神充滿迷茫卻混雜著柔情地瞧著她,猶如漩渦般幾乎要把她吸進去。
也許太過虛弱,他的眼簾才掀起來便又沉沉墜了下去。
光芒聚焦在她緊握的匕首上,那眼睛裡散發出的無辜和茫然,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叫她一時間也僵在當場。
“是……做夢了吧。”
嗓音,極其沙啞。
像是乾涸了很久的河流,他的聲音虛弱而斑駁,不知為何,聽見那沙啞疲倦的嗓音,她的思緒仿佛被定住了般竟一動也不能動。
“是夢…也好。”
隻聽得他低聲呢喃,隻見他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伸過來的溫熱大掌捉住手腕,猛地一扯,不受控製地一頭栽進男人懷中。
後腦勺被控住迫使她抬頭,唇瓣刹那間觸到一片柔軟。
軟的,有點涼。
哐啷——
堅硬的匕首掉落在地發生清脆的響聲,在她的腦海中嗡嗡亂響,她瞪大了雙眼瞧著麵前放大的臉,大腦一片空白,懵逼地眨了眨雙眼。
什、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