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傅修遠!
走?
一直莫名其妙縈繞在他心頭的恐慌終於找到來源,他的雙手控製不住地顫抖,攥著她的手不敢鬆開,低啞的嗓音問“你去哪兒?”
“不知道。”
代小純說。
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
她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要去哪?
還能是哪?
“你要跟沈知墨走是嗎?我到底哪裡輸給了他?”他質問,眸間滿是不甘。
代小純沉默不語。
沉默,在他看來便是默認。
他一時間委屈的眼眶通紅,啞聲控訴“是,我是比不上他……我做的沒有他好,我沒有他會關心你,可那是以前,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給我一個可以照顧你的機會,你不能直接給我判死刑啊…阿純,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讓我好好愛你一次……”
他幾乎跪下。
事實是他的膝蓋已經落地,單膝跪在了她跟前。
仰頭看著她,他的雙眼中裝滿了乞求之色。
一如當年代小純渾身是血地抱著他們的女兒從礁石後走出,跪下,哀求他救一救他們的女兒。
他錯了。
他真的知道錯了。
心臟真的會痛,痛的他恨不能直接去死。
他無法接受她要離開的決定,她已經融入他的骨血中,她的行為好似要活生生地把他的身體剝開抽走他的骨頭,連筋帶血,撕心裂肺的疼。
代小純靜靜的看著他。
目光淡漠,像是在看一個逼到了絕境的瘋子。
她不為所動,輕飄飄的說一句“莫少謙,你根本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
“你可以教我啊,我學很快的。”他半跪在地,顫抖的指尖想去撫摸代小純的臉頰,卻又不敢,無措地僵持在她的臉前,語氣儘是哀求“阿純,你教我好不好?你教我怎麼照顧你,怎麼愛你……好不好?”
前堂的祝賀聲仍在繼續,隱約還有孩童們玩鬨的聲音。
各種聲音不斷傳進安靜的主樓客廳,無人知曉這裡正發生著什麼,孩童的笑聲卻刺入了男人腦海,叫他眼底燃起了一絲光亮。
“阿純,我們還有滿滿,滿滿還那麼小,你哪怕看著滿滿的麵子也給我一次機會……”
他極力壓著顫抖的嗓音。
不給代小純拒絕的機會,便又俯下腦袋去親吻她的手,腦袋深埋進她懷中,低聲喃喃“阿純,你不可以這麼對我,不可以……”
不、可、以。
代小純愣愣一笑,“我為什麼不可以?”
她似乎瘋了。
眼淚一顆顆不斷的往外流,卻笑的比誰都好看,似乎要把從認識他以來積壓的怒氣全部發泄出去,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莫先生可以欺我、辱我,為什麼我就不可以?
鞭子抽在身上是什麼感覺?
牙齒沒入血肉又是什麼感覺?
撞破了腦袋卻被丟在房間裡隻能獨自等死的感覺又是什麼?
你痛過嗎?
你恐懼過嗎?
你知道我是怎麼一次次在你的折磨中活下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