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太後自殿外緩緩地走來,她的頭發已經花白,但麵龐肌膚保養得依舊紅潤白皙,一雙丹鳳眼睛灼灼有神。
符帝有些惱怒地看了阮皇後一眼,“你怎敢還去打擾母後。”
阮皇後充耳不聞,走下台階去行禮。
“太後娘娘,請上座。”阮皇後扶著太後的手坐在她剛才的位置上。
穆太後這些年在慈寧宮不太管事,更是沉迷道法,兩年前去了五道山修道,這次突然回來,肯定是被皇後請回來的。
“不是皇後去請哀家下山的,是卜玄風道長算出南朝帝星複明,哀家才趕回來的。”穆太後沉聲說。
她的目光看向陸淵,心中一緊,眼中更是出現幾分動容,“像,實在太像了。”
符今翊恭恭敬敬地走到穆太後的身邊,“皇祖母,您是說,陸淵長得像父皇嗎?”
穆太後收回視線,慈愛看著符今翊,“太子長高了,氣色看著也很好。”
“自從我去了雍朝,有陸淵在身邊,我感覺病都快好了。”符今翊笑嘻嘻地說。
“哦,是嗎?”穆太後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阮皇後溫聲,“母後莫要聽這個潑猴胡說八道,他偷偷去了上京,遇到上京神醫,這才治好了病。”
穆太後含笑說,“那也是極好運的,否則怎麼去了上京就能遇到神醫。”
符帝的眉心皺成一個川字。
“母後,您舟車勞頓,不如……”
“皇帝,如果這孩子真是皇家子嗣,絕不能繼續流落在外。”穆太後看著他。
符帝:“母後,今日是雍朝使者護送和親公主剛到王都,就算要認親,那也要先查清楚吧。”
阮皇後輕笑:“連死士都去了上京要殺陸淵,還有什麼是沒查清楚的?”
“來人,把仙水拿進來。”穆太後道。
“這是卜玄風道長在壇前祈福過的,隻要是骨肉血親,兩人的血一定能融合。”
符帝看向一旁的大臣,隻恨今日賀知源不在這兒。
若是有賀知源在,怎麼會讓太後出現在大殿上。
“孩子,你先來。”穆太後目光溫和地看向陸淵。
陸淵隻是皺著眉,低頭看那盆水。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著他,除了符帝。
據他所查的,穆太後是南朝皇帝的親生母親,但她今日所言,竟是在幫他證實身份,而不是幫自己的兒子。
很詭異!
阮皇後看似輕鬆自在,仿佛勝券在握,但她心底也一直緊繃著。
今日場合是難得的,賀知源安插在朝堂的心腹被她除掉兩個,又有幾個被她調出王都,如今賀知源不在,他的得力乾將也不在。
沒人能阻止皇帝跟陸淵相認的。
但如果陸淵不配合……
一切就得重來。
好不容易才讓太後下山的。
“好。”陸淵垂眸,準備在水中滴下自己的血。
“慢著。”符帝立刻喝住。
符帝:“母後,萬一有人收買卜玄風道長,在這水中作假呢?”
阮皇後立刻讓人拿來盆子,又讓禦醫院所有禦醫都到大殿來。
“讓禦醫檢查一下水跟盆子有沒有問題。”
“皇後為了今日,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符帝咬牙切齒。
阮皇後淡笑:“比不得有些人絞儘腦汁要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