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嚇得連連後退,一直避到門外,夏薑的目光在一眾圍觀的街坊身上溜過,忽地戟指向霍長青:“關老先生剛正不阿,無論做官還是做人,處處為人稱道,不是你們幾個無知小兒信口雌黃,便能敗壞他的名聲的!”
說罷嘭地將門關了起來。
“對啊,我就說關老頭不是那種人。”
“都是多少年的老街坊了,誰還不了解他嗎?”
“他雖然脾氣怪了些,卻絕不是你們這些外人說的那樣,年輕人,我勸你們不要聽信謠言。”
街坊們七嘴八舌,紛紛討伐起這些學生來,眾生麵紅耳赤,逃也似地離開了。
夏薑貼在門板上聽了半晌,腳步聲逐漸離去,她這才鬆了口氣,走到關老頭麵前:“關老爺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關老頭期期艾艾,滿臉通紅,頓了頓足:“哎,一言難儘,你彆問了。”
夏薑見他作態更加疑竇叢生,隻是任憑她苦口婆心地勸說,關老頭仿佛鋸了嘴的葫蘆堅決不肯吐露,夏薑歎了口氣:“你既然不肯說,小女子便不問。”想了想將鐵尺交給關老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哎...”關老頭看著夏薑的身影消失,張了張嘴,終是一聲歎息。
門前已沒了圍觀的街坊,夏薑正要走向隔壁,忽見巷子口方才那幾名學生去而複返,身後則跟著更多身著長衫的書生,浩浩蕩蕩,耀武揚威。
她變了臉色,急忙退回到門裡,伸手將門閂插上。
關老頭皺起眉頭:“你怎得還不走?”
夏薑沒好氣地道:“走不了了。”
關老頭還在疑惑間,門外忽地想起腳步聲,緊接著是砰砰的砸門聲。
“關德海,開門!”
“小娘子,彆躲了,我都看到你了!”
“關德海,彆以為躲著不見人,你的醜事就沒人知道了。”
關老頭緊咬著牙關,身體打著哆嗦,邁步走向門邊,夏薑一把將他扯住:“你去哪裡?”
關老頭恨恨地道:“我去與他們分說清楚。”
“說不清楚,”夏薑緊緊地拉著他的衣袖,這老頭兒脾氣強得很,情緒激動之下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事:“這些糊塗蛋聽風便是雨,他們既然敢不加考證便來興師問罪,你一張嘴能敵得過他們十幾張嘴嗎?”
院子外的叫囂聲越來越大,門板被撞得呼扇呼扇,仿佛下一刻就要應聲而裂。
關老頭又氣又急:“那怎麼辦?”
夏薑道:“先避避風頭再說,”左右看了看,跑到牆根:“這牆頭你翻得過去嗎?”
關老頭氣急敗壞地道:“我,我年紀大了,再者說老夫好歹也是做官的,這等不體麵的事情如何能做?”
“我還是女子呢,”夏薑火冒三丈:“他們是來抓你遊街示眾的,你若是不翻過這堵牆,後麵可全都是不體麵的事情。”情急之下也隻能撒個謊,威脅威脅這個固執的老頭兒了。
關老頭果然被嚇住了,哆哆嗦嗦地指著柴房:“那裡有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