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道裡的滑膩東西蹭的麥師傅渾身到處都是,他的額頭還腫了好大一個包,十分狼狽,好在除了這個大包外,沒有其他傷勢,隨身的裝備也沒有丟掉,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同伴歸來,我的膽氣壯了許多,乾脆打開頭盔上的小燈,好奇的想要看看洞口周圍這些滑溜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
白乎乎的膏狀物隨處可見,沒有味道,有點像凡士林,不知道這洞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東西,我刮了一點揣兜裡,打算回去給林老頭認認看到底是啥玩意。
麥師傅坐在地上,一直在用匕首刮自己身上的膏狀油膩物,看他不厭其煩的樣子,一定是遭了這東西的大罪,我也不急著催促,可又有一個疑問突然從腦子裡蹦了出來。
我們離開夥伴至少超過了半個小時,除了最初十分鐘,我們與苑珂他們還有互動,不時通報一下洞道的情況,他們也會告知我們耿濤的傷情,但後來就完全沒了他們的聲音,這不正常,我們都在一個頻段,沒道理一聲不吭啊。
“苑珂他們好久沒動靜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嗯,無線電剛才中段了好一會兒,你再呼叫一下。”麥師傅還在刮他身上的滑膩物,仿佛不刮乾淨誓不罷休。
而我卻渾身冒出了冷汗,麥師傅摔進了小洞,一直是昏迷的,他怎麼知道無線電中段了一段時間?
或許是昏了一會兒便醒了,然後嘗試聯絡,卻發現沒有信號?但問題的關鍵是‘好一會兒’是多久?
我不明白我現在為什麼如此敏感,敏感的有些草木皆兵,可能是之前被嚇的,也可能是一個又一個的奇怪疑問忽然間冒出來,讓我自己都難以辨彆真偽。
“磨嘰什麼?備用和緊急兩個頻段都試一下。”麥師傅忽然不滿的訓我,反而讓我心裡又有了點小小的踏實感。
我連忙擺弄頭盔右側的觸摸鍵,不停的嘗試呼叫,終於在緊急頻段上傳來了滋啦滋啦的聲響,“苑珂,苑珂,是你麼?”
“怎麼回事兒呀?急死人了,呼叫了很久都不應答,再沒動靜,我們就衝進來了。”
那頭的苑珂真的著急了,音量老大,能夠想象,超過了二十分鐘的失聯,洞道外的所有夥伴恐怕都急躁難安,處於情緒崩潰的邊緣,好在他們沒事,我和麥師傅也有驚無險。
“你是說,你一直有信號,但聽不到我們的應答?”這個問題我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這顯然是一種原因不明的乾擾結果,可是話音剛落,我便感到了四周一冷,一抬頭發現麥師傅已經停止了動作,正瞪著眼睛看著我。
“對呀,呼叫都快喊破嗓子了,你們那邊一直是雜音,還有奇怪的風聲……”苑珂在另一頭隻顧著巴拉巴拉,可能是緊張了太久,終於聽到了我的聲音而忍不住要把委屈和怨氣發泄一通。
可我與麥師傅隻是互相看著,奇怪的沉默著,周圍的空氣像被封凍了一般冰冷、凝固,我的問題其實很正常,隻是試圖猜測忽然中斷聯係的原因,毫無疑問,麥師傅對我多次圍繞通訊問題小題大做有了看法,至少是不滿。
就在我緊張的思考該如何應對這詭異的尷尬局麵時,麥師傅摸了摸自己的頭盔,然後毫不客氣的接過了話頭,“苑珂,是我。我和阿火遇到了一點小問題,已經解決,現在通報一下你們的情況。”
“問題嚴重嗎?有沒有受傷?”苑珂很關心。
“重複一遍,問題已經解決,通報你們的情況。”麥師傅的回答冰冷而粗暴,我感覺他隱隱有著怒氣不好發作,可轉念又一想,這種語氣似乎也是他一貫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