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縣,西門府。
六進大宅的第二進院書房裡,西門慶正在提筆文詩。
“卜哥禦馬笑嘻嘻,拿著小棍捅b。”
“馬毛了,車翻了,卜哥的腦袋壓彎了。”
“本以為還能治好呢,抬頭又讓狗咬了。”
寫到此處,西門慶眼中隱隱有淚,放下筆時,就聽身後夏提刑鼓起掌來。
“好詩好詩,僅憑寥寥幾筆就把驚馬傷人事寫的淋漓儘致,大官人真是高才!”
提刑說完就見西門慶回頭,淚目對視自己,當場心裡就咯噔一下,心說壞了,這惡霸竟是動了真情?
那你寫這三句歪詩是何意?
提刑心中正犯嘀咕,就見西門慶傷感述說,“我等是日沐手焚香請旨,伏為桃園義重,眾心仰慕而敢效其風;管鮑情深,各姓追維而欲同其誌”
“可以理解。”提刑微微點頭。
“不,你不了解。”西門慶抬手一擺,隨即認真地看向提刑,“十兄弟結拜,少了一個就不對稱了啊!”
“啊這確實如此。”提刑聞言眼珠一轉,“傳聞花子虛的妻子李瓶兒,人生的甚是白淨花子虛可為會中十友。”
“啊!”西門慶聞言眼睛一亮,頓時抹乾眼淚朝提刑拱手,“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提刑聞言嘴角一抽,乾咳一聲,正要說話,結果就見那西門慶臉色一轉。
“不過,卜誌道怎麼說也是我的朋友,不能就這麼被大蟲給欺負嘍。”
提刑聞言心說明明是你那仆人駕馭馬車失誤,非要賴在一個死人身上,賴死人身上就算了,還說是什麼山君報複,分明就是腎虛想要虎鞭大補,卻又愛麵子不肯說。
於是提刑麵色一正,“大官人說的是,不過道士不下鄉,想來要道士捉妖怕是有些困難,尤其符籙雷電,打殺了乾淨又無人看見,最是哄人騙錢,若不如叫為兄尋一些山戶獵人一起擒了那蟲,倒是讓大官人扒皮抽骨,好解失友之痛?”
西門慶聞言心裡一喜,暗道不愧是和自己行那挑唆訟事的妙人,於是微微頷首,“嗯,就聽夏兄的。”
其實西門慶想要除虎,其因有三,一是身體需要補補,二是心理上,總是夢到有虎要吃他,三是為了朋友。
他雖然是個惡霸,畜生不如,但是對這結拜的幾個兄弟卻是信任的,常年跟自己混吃混喝,就是個阿貓阿狗也會有感情的。
就是這夢中虎是山中虎,還是那吃人的伴當,就不得而知了。
再說他那幾個兄弟,雖然被安排了醫藥托人照看,但身上疼如斷肢,硬是有些受不了,外加那仆人亂說,本沒勾連到一起的事情一下就被勾在了一起。
“莫不是那山君真的報複我們?”十友之一白賚光與其他幾人合計,“不行,得讓哥為我們報仇!”
於是他差西門慶的仆人回府,將此想法告訴西門慶。
等仆人歸來,得知西門慶要找獵人報仇,白賚光頓時坐不住了,他看向其他幾人,“諸位哥哥,獵人召集還要幾日,而我等深受詛咒,怕不是挺不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