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是一位方臉寸頭,古銅色的皮膚,脖子上圍繞著紅圍巾,手裡捏著酒杯,淡黃色的酒液來回搖晃。
裸露的半截小臂仿佛銅鐵澆鑄,透著十足的野性。
而這個男人的茶色瞳孔一直死死地盯著沈北,即使沈北看他,也毫不避讓,一如荒野中的斑點蜥蜴。
“刀很好,人有些……不禮貌。”
石心放下酒杯,掃視著沈北手中雙刀,不鹹不淡的說著。
沈北睥睨縱橫,眉梢浮現一抹笑意,唇邊泛起譏嘲之色:“比葫蘆畫瓢,範水模山,尤而效之。”
沈北的話語完全就是針尖兒對麥芒兒。
誰不禮貌?
帶著幾個臭魚爛蝦,擺陣型,耀武威,沈北怎麼會客氣?
石心勾勾眉頭:“是嗎?我出門就是這個排場,算我唐突了。”
此時,一邊的紅哥急促的聲音就飄了進來:“喂!你和他道歉?都是乾他啊!拿錢辦事懂不懂?”
紅哥有些鬨不懂,不是為自己報仇嗎?
一個四品武者還對三品武者說客氣話?
丟人!
臉麵全無!
石心從報廢的轎車中走出來,臉上笑容隱去,目光更是冰冷沉凝下來,猶如寒風卷起的鵝毛大雪,看向沈北:“你是想自己主動,還是吃點苦頭?”
“我能有彆的選擇嗎?”
石心眼眸中暗流湧動:“你認為我是在和你商量?”
“不然呢。”
“不愧是吳絕點名的人物,夠囂張。”石心哈哈大笑:“我今天主要是找你談事,我也不想招惹麻煩,能對話解決最好。”
一邊的紅哥氣的直跺腳,臉紅脖子粗,大聲嘶吼:“你和他廢什麼話!先廢了他!我他媽要狠狠——”
下一刻。
紅哥張狂的話語還未說完。
他的額頭上驟然出現一個針眼粗細的孔洞。
那孔洞似乎擊穿了頭骨,攪碎了腦漿,紅哥隻感覺額頭一涼,思維開始混沌,有滾熱而冰冷的血液噴射出來。
一股徹骨的寒冷之意在他的腦子炸開。
砰~~
紅哥連哀嚎聲都未發出來,直接仰頭摔倒在地,死不瞑目!
而在這短瞬之間,沈北一直盯著石心,緩緩將右手收回來,他笑著說道:“很吵,很煩,我殺了。”
石心眼神之中沸騰的驚怒已經抑製不住,散發出驚人的煞氣。
他當然看見沈北出手的瞬間,一根漆黑的暗器從沈北手指尖飛出。
如果他想要阻攔,必然是來得及。
但石心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個四品武者壓陣,沈北竟然還敢殺人!
猖狂!
實在是太猖狂了!
周圍的小弟嚇一跳,各個眼眶炸裂,氣火攻心,連連叫罵:
“臥槽!殺……殺人了!”
“這他媽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好大的膽子啊!敢在石心麵前殺人,不想活了!”
“這不是打臉嘛!”
“怎麼死的,我完全沒看清啊。”
“你能看清,還能是普通小混混?”
……
而沈北鄙視紅哥屍體一眼。
上次就饒了你一命,這次就眯著得了,還跳。
這下好了。
被嘎了。
舒服了?
……
此時的幾個小雜魚屏住呼吸,目光在沈北和石心掃描,一旦他們動手,也準備隨時跑路。
畢竟,無法無天的沈北和四品武者一旦開戰,爆發出的餘波都能殃及池魚。
一片死寂中,石心冰冷而威嚴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你一直都是如此暴躁嗎?”
沈北坦然自若:“我這個人很好相處,如果和我處不好,自己還找不到原因,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嗬,我本想拿錢辦事,和你好好談談。但年輕氣盛,終是要吃虧。”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
沈北氣場猶如山川險嶽,繼續說道:“你到底找我談什麼?”
石心指了指沈北背後的雙刀:“一來為紅哥討要個說法,二來我接受吳絕的雇傭,拿回丟失的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