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櫻顫顫巍巍地起身,好在不必身體力行地學,隻要聽李嬤嬤口頭講述便是了,饒是如此,她也坐不住,這上了年紀閱讀都有點困難了,那些字放在一塊她實在是看不進去啊!
“嫻嬪娘娘,您既然聽不進去,那便好生抄寫吧。”李嬤嬤皮笑肉不笑,“您得把護甲摘下來,戴著護甲如何寫的好字呢。”
青櫻艱難痛苦地摘下了護甲,在李嬤嬤麵前,她實在是有著肌肉記憶的害怕。
“嫻嬪娘娘,背挺直了。”
“嫻嬪娘娘,您一直眨眼睛是做什麼,奴婢臉上又沒有字。”
“嫻嬪娘娘,這字寫的不好,還請您再抄錄一遍。”
來來回回,又折騰到了太陽落山,李嬤嬤自己都覺著腰酸背疼的,那宮女容佩也是,眼高於頂,還沒有巴林答應的侍女懂事,稍後定要好好和令妃娘娘說道一二。
“奴婢告退。”
青櫻狠狠鬆了一口氣,直到李嬤嬤走出翊坤宮的大門,她的背才鬆懈下來。
而後的一個月,李嬤嬤都是翊坤宮的常客。不過至此以後,七公主的風波總算是過去了,翊坤宮的嫻嬪和巴林答應沉寂了好一陣子,在這期間,婉嬪生下了十三阿哥永瑾,忻貴人封了忻嬪,嬿婉又遇喜了,她知道,這是小十四要來了。
鐘粹宮
“真是恭喜婉嬪姐姐了,得了這麼一個可愛的阿哥。”忻嬪搖著腦袋逗孩子,眼睛亮亮的。
“是啊,他長得多像皇上。”純妃看著孩子,笑了笑。
“這麼小的孩子還看不出什麼。”婉嬪臉上帶著釋懷的笑容,她愛了皇上一輩子,如今也終於有了和皇上的孩子。
“你也是,皇上升了你的位份,如今宮裡還有空著的,怎麼偏要和我們兩個老人擠在一塊。”純妃看著忻嬪,她還那麼年輕,自己和婉嬪對她,就跟對自己的女兒一般的。
“我才不走呢,我就陪著純妃娘娘和婉嬪姐姐,鐘粹宮多好。”忻嬪笑的沒心沒肺,“到旁的地方去,我還擔心住不慣。”
“你這個抹額還真特彆,瞧著像是令妃的手藝。”純妃指了指。
“純妃娘娘說的是,正是令妃娘娘給的呢,上回我去儲秀宮找和柔公主,正巧遇上令妃娘娘了,令妃娘娘和善,說是看和柔公主日日往外跑,便擔心著涼,給她做了抹額,不曾想還給我也做了一個。”忻嬪扶了扶抹額,“可暖和了。”
“令妃才是有福氣的,如今又遇喜,向皇上進言要姐姐幫著協理六宮,姐姐瞧著心情都好些了。”婉嬪看著純妃,說道。
“當年的事情,本宮一直念著,念了這麼多年,皇上願意再相信本宮,本宮心裡實在是,唉。”純妃歎了口氣。
“純妃娘娘人也好,合宮皆知,娘娘彆這麼折磨自己了,和柔公主說晚些時候還要來吃純妃娘娘做的玫瑰酥酪,您可備好了。”忻嬪岔開話題。
“哪裡是公主要吃,分明是你饞嘴。”純妃忍不住笑起來。
“純妃娘娘最好了。”
……
鐘粹宮裡三人說笑著,養心殿裡皇帝正看著前線的戰報。
天山寒部節節敗退,兆惠在信中稱讚皇帝的英明神武,更聲稱要為皇上帶回一位稀世珍寶。
稀世珍寶啊……
皇帝眼底微動,心中充滿了無限好奇。
而這位稀世珍寶,終於在兆惠班師回京的慶功宴上得見。
宴會上的歌舞歡飲,同從前的所有宴席一般,舞姬的每一個動作,都似木偶一般一絲不苟地僵硬而死板。上至太後,下至王公福晉,笑容都是恰到好處,合乎標準。年輕的嬪妃們身著吉服,也嚴苛守著禮儀,一切都這麼中規中矩。
嬿婉百無聊賴地賞著歌舞,今日是慶功宴,是皇上為了褒獎前朝英勇殺敵的戰士,嬪妃們自然也歇了獻藝的心思,隻聽著皇上和兆惠將軍你來我往地敬酒說話。
“皇上,寒部的香見公主,為您獻上一舞。”兆惠舉杯,寒香見就迎著眾人的目光,緩緩走來。
雪色的裙子,隨著舞姿的搖擺,如同一朵盛開在冰山之巔的雪蓮,她輕紗遮麵,更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像是下凡的神女在為臣民跳起祈福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