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會意,笑著說:“那我們去東區看看房對了,你還剩多少錢”
平瓊咬了咬牙,說:“我去問問我媽。我昨天給了她……八十萬。”
夏初見:“……”
但是想到自己把小一百萬都轉給姑姑了,她也釋然了。
都是一家人,反正如果自己要用錢,姑姑也不會不給的。
結果,當平瓊跟她媽通話之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夏初見才明白,親人和親人之間,是不一樣的。
平瓊木著臉說:“我媽說,家裡弟弟妹妹多,不能亂花錢。我如果要買房子,就再去掙錢,給弟弟買一套放著……”
夏初見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也敬你一尺。
如果你不敬我,那彆想我敬你。
因此當她聽見平瓊媽說的這話,立即說:“財姐,你手裡還有多少”
平瓊說:“隻剩二十萬了。”
夏初見出主意說:“我們催催葉隊,讓他把獵殺榜的賞金領了,你能分四十萬,加上一共有六十萬,可以在東區那個小區,買個好位置二室的精裝修房子。不如馬上就買,然後寫你自己的名字,彆讓你媽知道了……”
平瓊腦海裡還回蕩著她媽媽尖利的數落聲。
這麼多年,從小到大,她是家裡最大的,因此所有的東西,都要先緊著弟弟妹妹,他們吃剩的,才是她的。
從她高中畢業之後,就在外麵做牛做馬掙錢養家。
可她掙的那麼多錢,在她媽媽嘴裡,卻跟她毫無關係。
是個泥人也會激起土性啊……
而且平瓊也是被夏初見今天“買房”的壯舉刺激了,又因為本來就有這個念頭,因此打定主意,也要給自己買一套。
就像夏初見說的,又不是買不起。
夏初見是個實乾派,馬上聯係房屋中介,要求去東區那個小區看房。
雖然現在還是在新年放假期間,但也離除夕夜過了一周了。
除了政府、醫院和銀行這些機構,彆的公司,大部分都開始上班。
夏初見聯係的這個房屋中介,是在星網上隨便扒拉的。
她就是先找那種規模很大很正規的房屋中介公司,然後從網上列出來的照片裡,挑個評分高的本地中介就行。
她一個通話打過去,那邊很快就接起來了。
當聽見是要去看房,那邊非常爽快同意了。
雙方約定兩個小時後,在東區那個精裝修高檔小區門口見麵。
那中介聲稱自己會穿一身黑色大衣和正裝,頭戴黑色異獸皮毛的帽子,背一個寫有“家豪中介”的背包。
約好了給平瓊看房的時間,兩人都很開心,打算找個餐館好好一頓。
這個時候,吃午飯太早,但是吃早飯,又晚了一點。
好在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麵館,不管早飯午飯和晚飯,都隻有麵條供應。
平瓊說:“我還沒吃早飯呢。”
夏初見一招手:“那就去吃早飯。”
她雖然已經吃過早飯了,但是並不妨礙她跟平瓊一起吃第二頓早飯。
這麼寒冷的冬日,不多吃點,完全抵抗不了那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溫。
這餐館很小,隻有大概十五平米的店麵,擺著六張桌子。
早上九點半,店裡坐滿了人。
很快,餐館後廚裡飄出熱騰騰的食物氣息,一直飄到餐館大門口。
很多衣衫襤褸的小孩子聞著味兒就過來了。
一個個也不敢進去,就趴在門口,拚命吸著鼻子,好像聞的香味兒更多,就能吃飽一樣。
夏初見有點不忍地彆過頭。
平瓊坐在夏初見身邊說:“他們應該都是孤兒,一會兒應該有懲戒官過來送他們去帝國官辦孤兒院。”
果然她話音剛落,兩架懲戒署的執勤飛車就從天而降。
隔著餐館的玻璃窗,她們看見從飛車上下來幾個穿著製服的懲戒官,一個個罵罵咧咧,把那些孩子一個個拎著像貨物一樣扔進執勤飛車。
突然,一個男懲戒官將一個孩子又從執勤飛車上直接扔下來,一臉地嫌棄,說:“你的生命體征就快不行了,孤兒院不收你這種孩子,去了也是浪費糧食。”
那孩子看上去最多就兩三歲,非常瘦小,似乎連站都站不穩。
身上披著一塊黑漆漆的毯子,臉上臟兮兮地,看不出他的模樣,隻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
雖然被這樣粗暴的對待,他也沒有任何生氣反抗,或者害怕憤怒的情緒,隻是睜著那雙純潔無辜的大眼睛,靜靜抬頭,看著懲戒署的執勤飛車帶著那群流浪兒離開。
夏初見最見不得這種眼神。
她拉開餐館的保暖大門走了出去。
“給你。”她把懷裡揣的一支低級營養液拿出來,塞到那孩子手裡。
那孩子的氣息確實很微弱了,似乎下一刻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在夏初見塞給他一根營養液之後,他的眼睛裡有了光。
他緊緊盯著夏初見,眼神濕漉漉的,像隻剛剛睜眼看世界的小雛鳥,似乎要把她的樣子牢牢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