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朱長安才悠悠轉醒。
傅榮見他醒來,心中大喜,連忙詢問他的情況。
“我”朱長安隻覺得頭痛欲裂“我這是怎麼了?”
“你染上了風寒又傷心過度所以昏迷不醒。”傅榮握著他的手說道“禦醫說你不能再受刺激了,要好好休養。”
他疲憊地閉上眼睛,隻覺得渾身無力。
傅榮見他精神不振,心中滿是擔憂,連忙叫來宮女,吩咐她們準備些清淡的飲食。
又讓人給朱長安喂了點藥,很快他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晚,朱長安再度醒來,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依舊是傅榮關切的眼神。
“你醒了。”傅榮見他醒了,連忙扶他坐起來“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朱長安點了點頭,接過傅榮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
“現在感覺怎麼樣?”看他不喝了傅榮接過杯子放在一旁問道“好些了嗎?”
“疼,我好難受。”朱長安啞著嗓子隻覺得渾身都疼沒有一處舒服。
“還疼?”傅榮連忙問道“我叫禦醫來。”
“彆走,彆走讓觀曇去叫。”朱長安伸手拉住傅榮的衣袖“你彆離開我。”
“我不走,不走。”傅榮反握住朱長安的手,輕聲安撫道“觀曇去叫禦醫了,你彆怕。”
不一會兒觀曇帶著禦醫回來了。
禦醫為朱長安診脈後臉都綠了,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太孫妃臣請將太醫院剩下的人都請過來。”
傅榮聞言心中一緊,一邊命觀曇去請人,一邊問道“殿下他出什麼事了嗎。”
禦醫慌張的跪地行禮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殿下,殿下染了痘瘡。”
傅榮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仿佛天崩地裂般的恐懼漫上心頭。
“痘瘡?”她重複了一遍禦醫的話“為什麼會染上痘瘡?”
禦醫歎了口氣道“太孫殿下應是染病已久,卻一直沒有發現,直到今日才爆發出來。”(潛伏期717天,早期症狀與流感類似。)
“這”熬了近乎一天一夜的傅榮隻覺得一陣眩暈,險些摔倒在地,幸好觀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觀曇扶著她坐下,禦醫也趁機給她診脈。
傅榮此刻隻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隻有朱長安染病這件事在腦海中不斷盤旋。
禦醫診脈後說道“娘娘尚且康健,隻是太過操勞,需要進行休息,注意不要讓自己再累著了。”
她點了點頭,伸手握住朱長安的手,隻覺得他手上的溫度燙得嚇人。
很快其他禦醫也趕來了。
傅榮站起身來,將位置讓給他們,讓他們給朱長安診斷。
眾人輪流給朱長安診脈,最後得出的結論都差不多。
“殿下的情況不容樂觀,還請娘娘做好心理準備。”
其中一個禦醫開口道“痘瘡凶險,再加上殿下情緒低沉,隻怕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傅榮打斷了。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眼淚“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禦醫們行禮後離開。
朱長安依舊昏昏沉沉地睡著,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傅榮坐在床邊,握著朱長安的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觀曇勸道“娘娘,您彆哭了,身子要緊。”
傅榮搖了搖頭“觀曇,你得過嗎。”
觀曇沉默了片刻“奴婢幼時得過,奴婢知道這東西有多凶險,當年奴婢的母親和弟弟就是因此喪命,隻有奴婢僥幸活了下來。”
傅榮的手微微顫抖問道“那後來呢?”
觀曇垂眸道“奴婢的母親和弟弟走後,奴婢的父親覺得不祥就把奴婢賣到了府上,此後奴婢再也沒見過父親。”
傅榮沉默了她看向床上的朱長安,心中一陣絞痛。
觀曇見狀又說道“奴婢知道您擔心殿下,可是太孫妃您不能倒下,您想想小郡主,若是您也倒下她怎麼辦。”
傅榮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你去給殿下熬藥吧。”
觀曇應聲退下。
傅榮坐在床邊,緊緊握著朱長安的手,一刻也不敢鬆開。
第二日,朱長安的病情更加嚴重了,他身上開始出現紅疹,密密麻麻的,看著十分恐怖。
傅榮看著朱長安身上的紅疹,心疼不已,卻又無能為力。
禦醫們輪流給朱長安診脈,卻沒有一個人敢保證他能活下來。
傅榮無法坐在床邊隻能日以夜繼的守著他。
坤寧宮。
這天朱元璋才走到屋外便聽見陣陣哭聲。
他麵色一變快步走進屋中,隻見馬皇後正坐在床上捂著臉哭泣。
“妹子。”朱元璋連忙走過去,坐在馬皇後身邊“你怎麼哭了?”
“乖乖,我的乖乖。”馬皇後哭著說道“我的寶貝那麼好,怎麼會得這個病呢。”
朱元璋聞言心中也是一陣酸澀“彆哭了,太醫們會儘力救治乖乖的。”
“儘力,儘力”
“標兒怎麼樣了?”
馬皇後點點頭擦著眼淚問道。
“標兒沒事。”朱元璋說道“太醫們說標兒身子骨好,隻要好好調養,很快就能康複了。”
馬皇後聞言心中稍稍安慰了一些,但還是止不住地流淚“乖乖怎麼那麼苦啊。”
朱元璋歎了口氣,輕輕拍著馬皇後的背“彆哭了,哭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她哭了一會兒,才漸漸平靜下來說道“再過兩天我就好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得去看看乖乖。
“好。”朱元璋點點頭“等你身體恢複了,咱們一起去看乖乖。”
“好。”
這一晃兩天就過去了。
坤寧宮這邊,馬皇後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她穿戴整齊,便去探望朱長安。
然而正當她準備出發的時候,朱元璋來了。
兩人便一起去了暖閣。
到了暖閣便見朱長安躺在床上,手被綁住,他臉上和身上都布滿了紅疹,看上去十分嚇人。
傅榮木然的守在旁邊神色憔悴。
朱元璋和馬皇後看的心疼不已,朱長安可是他們最疼愛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