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
說著朱長安起身一指旁邊“看,我把床搬過來了。”
“您不便移動,我就在這裡陪著你。”
這才注意到屋裡多了張床的朱元璋被他逗樂了“行,既然你這麼孝順,那朕就勉為其難的讓你陪朕睡一晚上。”
“是,謝阿爺恩典。”
“能陪在您身邊是我最大的福氣。”朱長安笑意盈盈語氣誇張的說道。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快死了呢。”朱元璋笑道。
“彆瞎說。”
“呸呸”朱長安連忙呸了幾聲“您可是長壽之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行,長命百歲那就借我們寶貝吉言了。”朱元璋笑笑並未當真,他早就看明白了,這人啊時候到了就得死什麼身份也沒用。
“時辰不早了,阿爺您早些休息吧。”朱長安小心翼翼的扶著朱元璋躺下。
“嗯,你也是,彆太累了。”朱元璋閉上眼。
“好,您放心吧。”朱長安替他掖好被子,然後坐在床邊守著他,直到他呼吸平穩睡著了才去旁邊床上睡覺。
之後的幾天,就如同他生病被彆人照顧的時候一樣,朱長安每天都親自伺候朱元璋喝藥,陪他吃飯聊天,照顧得無微不至。
而朱元璋的身子也是肉眼可見的慢慢好了起來,雖然還是咳嗽,但精神頭明顯好了很多。
眨眼又過去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朱長安每天都忙得團團轉,既要處理公務又要照顧朱元璋,成功感受到了他爹當初的快樂。
不過他倒沒他爹那麼勤勉,時間差不多就會去睡覺,能第二天處理的事情就拖到第二天去。
一三九五年(洪武二十八年)九月六日
劉錦來報京郊皇莊種的番薯都收獲了。
雖然朱長安叫它紅薯實際上作為外來物品大部分人喜歡的叫它番薯。
詭異的它就得到了原本曆史上的稱呼。
朱長安一下來了精神“產量如何?”
劉錦回道“按照陛下和殿下的吩咐,莊戶們小心種植,再加上京郊土地肥沃,因此產量比預想的還要高,。”
“畝產大部分都在五百四十斤,比上次多了一百多斤。”
“甚至收成最好的一塊地超過了六百斤。”
聞言朱長安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這可真是個大好消息。
“這樣說來這皇莊的番薯畝產能到五百多斤了?”朱長安問道。
劉錦點點頭“確實如此,這還是第一次。”
“按照幾個農人的說法多種兩次摸透了它的品性,收成沒準會更好。”
“你明日帶幾個吏員,讓他們把種植方法和注意事項都寫下來,咱們往後好總結經驗。”朱長安說道。
“是,殿下。”劉錦應道。
之後他們又聊了一會兒番薯種植的事,劉錦這才告辭離開。
朱長安則起身去了禦書房,把番薯的事情跟朱元璋彙報了一下。
“皇莊的紅薯收成不錯,阿爺咱們這回可以繼續擴大種植麵積了嗎。”朱長安有些興奮問道。
“這是自然,我會讓他們把種發往各地皇莊都試試,然後賞賜一些給朝中大臣,估計明年就會有人自發去種了。”朱元璋說道。
“如此一來,不出三年,紅薯就能推廣全國了。”
“不過為什麼不直接發種給他們種,反而要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去種,這樣感覺推廣速度一下子慢了好多唉。”朱長安有些好奇道。
“唉,你的小腦袋轉一轉,新鮮事物能夠快速接受的人總歸是少的。”
“一塊漂亮的糖果,你自己想辦法得到的總是要比彆人硬塞給你的要香甜一些對不對。”
朱元璋看著自己麵前的傻孩子,總覺得他是一點沒把自己兒子兒媳的聰明勁繼承到。
到底是聖明之皇少有,平庸之帝常見。
不過沒關係隨著天下日漸太平清明,他日後便是高坐明堂垂拱而治盛世也會隨之而來。
“好像確實是這麼個道理,阿爺真厲害。”朱長安恍然。
“行了,你去忙吧,這些事又不是一下子就能搞定的,切莫操之過急。”朱元璋擺擺手。
“那我走啦。”朱長安朝他揮揮手,起身離開。
“這孩子,一點心眼都不帶長的。”看著朱長安離開的背影朱元璋忍不住搖搖頭。
從禦書房出來,朱長安便直接去了京郊一處皇莊,親自驗收了一番番薯的收成。
確認無誤後他滿意的點點頭。
皇莊那邊的事情安排好後,他又去太醫院找林森,詢問了他對番薯的吃法、忌口和用途的一些看法。
在對方哭笑不得的表示會和尚膳監的廚子一起研究一下後這才被放過。
折騰完這些他才回去休息。
第二日。
劉錦便將朱長安交代的事辦妥了,帶著幾個吏員拿著紅薯的種植方法和注意事項去找他複命。
“辛苦你們了。”朱長安接過他們手裡的東西隨意翻了翻。
“你們好快呀,我還以為得好幾天呢。”
劉錦笑道“殿下交代的事,卑職自然不敢怠慢。”
“況且這東西早就整理過了,如今不過是進行更詳細的歸納罷了。”
“還是你想的周到。”
“不過話雖如此,但你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整理出這麼多東西也實屬不易。”朱長安誇道。
“真的是辛苦了。”他起身拍了拍劉錦的肩膀。
“殿下言重了,卑職不敢當。”
“殿下若沒什麼事,卑職就先退下了。”劉錦行禮道。
“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朱長安點點頭。
待劉錦走後,他繼續翻看手裡的資料,越看越滿意。
三個月後。
一三九五年(洪武二十八年)十二月六日
才好了兩個月的朱元璋因為天氣漸冷又一次病了。
朱長安和宮人們輪流守在他床邊照顧他,給他煎藥、喂藥、擦身、按摩
不敢有一絲懈怠。
就這樣在他的精心照料下,朱元璋的病情逐漸穩定下來,不過身子骨看著還是比之前弱了很多。
這天因為白天有事耽擱了不少時間的朱長安還在苦大仇深的看著奏疏。
月上枝頭,燭影綽綽。
“咳咳咳咳”一直在咳嗽的朱長安坐在椅子上一邊喝水一邊看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