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慱文瞪了她一眼道:“你當打雜是件容易事啊,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我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陳采薇連忙拍馬屁。
陳慱文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道:“行了,彆貧了,去把李寺正叫來。”
“遵命。”陳采薇笑嘻嘻的應了一聲,把早就備好的蜜餞塞他手裡,然後一溜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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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七年(長生元年)五月十五日
夜幕低垂,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海浪輕拍著岸邊的礁石。
在月光的映照下,寧靜的漁村顯得格外安詳。
漁民們早已收網歸家,家家戶戶在吃過晚飯後就上床休息,本就零星的火光逐漸消失,疲憊了一天的人們都去會起了周公。
在夜色的掩護下幾艘船隻悄悄的靠近了。
隨著一聲犬吠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村民們被驚醒,整個村子都變得喧嘩了起來。
船上的人在一名頭目的指揮下,悄無聲息地登陸,潛入漁村。
他們手握利刃殺氣騰騰的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村莊的房屋也被紛紛點燃,熊熊烈火映紅了整片天空。
驚慌失措的村民們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部分青壯男子拿起如魚叉一類的簡陋的武器試圖反抗。
隻是這些人在經驗豐富的海寇麵前顯得不堪一擊。
海寇們毫不留情地揮動著手中的武器,將反抗的人一一斬殺。
這些如同餓狼一般的賊寇撲向了如同羔羊一般脆弱的村民。
火光映照下,刀光劍影,慘叫聲此起彼伏。
他們燒殺搶掠,金銀細軟、糧食布匹無一幸免。
孩童的哭聲更是讓這群惡魔興奮不已,他們肆意的揮舞著手中的刀,向手無寸鐵的婦孺們砍去。
甚至還有一些年輕女子被他們直接拖走。
他們在火光之中狂笑,那殘忍可恐的麵容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猙獰。
尖叫聲、哭喊聲、求救聲此起彼伏,撕裂了夜的寧靜。
這場血腥的屠殺整整持續了快一個時辰,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地麵,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直到整個村莊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這些殘暴的海寇們才揚長而去,心滿意足的駕著船隻離開。
隻留下了滿地的屍骸和燃燒的廢墟,訴說著剛剛發生過的慘劇。
———
五天後。
一份由錦衣衛加急送來的密報被送到了朱長安的案頭。
朱長安見到密報後將其打開快速瀏覽了一遍,看完後忍不住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得可怕。
這份密報上麵彙報了發生在東平村的一場慘案,整個村落幾乎在一夜之間被屠戮殆儘,隻有運氣好逃跑跑掉了的三個人和幾個因為被藏在地窖裡而幸免於難的孩童。
“真是該死......”
“來人!”
他拿起密報狠狠拍在了桌上,然後對著門外侍候的內侍喊道。
陳歡聽見聲音快步進去行禮:“陛下。”
“傳宋忠傅敬即刻前來見我。”朱長安沉聲道。
“是。”陳歡應了一聲,然後快步離開,前去傳令。
半個多時辰後。
宋忠傅敬兩人先後到來。
兩人行禮後,朱長安將密報遞給了他們。
“看了嗎?”他開口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如何?”他追問道。
宋忠猶豫道:“倭寇襲擊沿海村落一直都有,隻是今年的比較頻繁。”
朱長安聞言冷笑一聲道:“是猖獗。”
傅敬立馬明白了他的想法直接道:“陛下倭寇雖然猖獗但畢竟是癬疥之疾,北伐的隊伍消耗巨大,萬不可再興戰事。”
宋忠此時也顧不得他和傅敬一向不對付,趕緊附和道:“是啊陛下,如今北伐軍已經消耗巨大,此時再興戰事恐怕……”
朱長安聞言沉默了,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因為曾經的記憶,在手裡有權利後卻不能打日本真的很難受。(在唐朝的時候日本就叫日本了)
他麵色晦暗不明的沉默了片刻說道:“倭寇屢次犯我沿海殺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怎能不報。”
傅敬和宋忠對視一眼,兩人眼裡都帶著幾分無奈,他們都知道朱長安對日本的態度。
傅敬歎息道:“陛下這話自然不假,隻是現在確實不是時候。”
“陛下不如按照老法子遷那一塊沒受害的村落往內,然後把附近的衛所調過去。”宋忠繼續道。
“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那何時是個頭啊。”朱長安先是看向傅敬在看到對方點頭後不由得苦笑一聲。
傅敬見狀連忙道:“陛下,等咱們處理了那些蒙元餘孽,陛下想怎麼收拾他們就怎麼收拾他們。”
朱長安聞言神色稍霽,他看著兩人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那宋卿辛苦一趟帶著人去辦吧。”
“臣遵旨。”宋忠聞言立馬應道。
“宋指揮使務必要處理好此事,不然就不要怪我把你送回應天去。”朱長安看著他又補了一句。
“陛下放心,臣保證把事情辦妥。”宋忠聞言頓時冷汗直流,急忙保證道。
“如此便好。”朱長安點了點頭,隨後對著兩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傅敬兩人行禮後,便退了出去。
朱長安則一個人坐在案前,盯著桌麵上攤開的地圖看了許久。
“我泱泱大國受一群彈丸之地的宵小之輩如此欺負。”
“這件事我早晚要清算。”
他神色陰沉的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是將地圖小心的卷了起來,然後放進了桌邊的一個櫃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