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禦司這番話的結束,在場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祁無令立刻扭頭去看佑柏安。
佑柏安眼睛下方臉上的光暈越來越明顯,他平靜的閉著雙眼,好像再也睜不開。
他就像被惡毒女巫詛咒了的睡美人一樣,在等待一個可以救贖他的吻。
佑柏安的身體出現了瓦解。
但他的手卻用儘了力氣攥住祁無令。
祁無令瞳孔放大,咬的唇角都沁出了絲絲血跡。
祁無令張了張嘴:“佑柏安?”
這個金發男人好像能聽到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他的手鬆了鬆,然後又繼續握緊,好像在回應,在告訴對方我聽到了。
序屹頭腦發蒙:“什麼情況?佑柏安現在就要消失嗎?聯賽不是還有二十幾個小時嗎?”
章怡甜麵色凝重:“聽剛剛他們播報的那個口氣,佑柏安怕是馬上就要消失了。”
序屹一個頭兩個大:“這次也太早了!前五次好歹還是撐到了榮耀聯賽結束之後才消失的——這次聯賽還沒開始,沈禦司就迫不及待的出手了,卑鄙!”
【卑鄙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個詞語形容我,我很喜歡。我可不是什麼好人,我當然要為了勝利鋪墊一切對我有利的事情,像0001這個變數自是不能留了。】
序屹給氣的腦門發暈:“靠,太囂張了!有本事就彆讓我在聯賽裡碰到你!一天天的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呀。借係統和我們說話算什麼本事?!”
沈禦司:【激將法對我沒有任何用哦——勸你還是留點力氣吧,聯賽見。當然,你要是運氣不好的話,或許就會葬身於遊戲當中,我一定會為你們祈禱。】
溫宴顯然是不知道此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不知道剛剛那個係統裡麵說話的人是誰,隻知道那個看起來很困的金發男人好像要消失了。
祁無令一向麵無表情的臉,在這一刻出現了蕩然無存。
祁無令的臉色極差,鋪天蓋地的低氣壓令人心慌不已,感覺可以到結冰的程度。
他很想要和沈禦司論長短,但眼下的情況讓他不允許多分心一秒。
他能感受到佑柏安的生命正在流逝。
他大腦內繃緊的弦,似乎正在一根一根的繃斷。
祁無令的手掐緊了腰間的玫瑰,他無意識的將花折斷但他本人卻完全沒有發現,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個即將要消失的人身上:“佑柏安——佑柏安!”
佑柏安眼睫毛輕顫,卻沒有睜開眼睛。
祁無令語氣放輕放緩,壓抑又難過。
“騙子……”
“你這個怪物又騙了我。”
“明明答應了我……要撐到榮耀聯賽開始,你又騙我。”
祁無令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來多大的悲傷,但他的話卻讓地獄生死簿的眾位隊員感受到了極致的悲痛。
那是一種人在承受到巨大痛苦創傷的時候嗓子在第一時間失聲的感覺——
佑柏安身上的光圈逐漸蔓延至全身,他原本緊抓著祁無令不放的那隻手開始出現鬆動,祁無令就感知著這個人牽著他的手,慢慢的力氣越來越小。
祁無令心慌了。
他反手拽著佑柏安,試圖阻止對方的離去,直到他的手穿過了佑柏安的身體,他發現佑柏安的身體變成了光影,就好像是立體的投影一樣。
在祁無令的手穿過去的時候,係統又彈出了警報聲。
【警告警告,虛擬玩家祁無令違規接觸終端運行漏洞,試圖乾擾遊戲秩序,予以懲罰。】
祁無令悶哼了一聲。
心口傳來了燒焦的感覺。
終於祁無令發現自己再也感知不到佑柏安的存在。
祁無令無言,眉眼之間一片低壓。
他低頭怔愣的看著自己的手,他潔白牽手的手腕上還戴著佑柏安送他的荊棘藤蔓手環。
這個手環在這一刻,應聲斷裂。
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沈禦司的輕笑聲又一次傳來:【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這是無用功,比起現在擔心他的消失,你應該再想接下來的遊戲怎麼通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