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入了夜便是燈火通明,白日的人聲喧囂此刻也儘是達到了鼎沸,裴景年被顧珩拉著喝了些酒,此刻竟破天荒的要拉著幾人出府逛逛。
溫枕一張小臉微紅的正倚在馬車裡,阮卿顧及著身子倒沒喝太多,見溫枕一副醉意的模樣,便少不得要揶揄道:“溫姐姐,你現在知道了裴哥哥也喜歡你,心裡是什麼感受啊?”
溫枕慢悠悠的覷了一眼阮卿,竟將身子直接靠在阮卿肩上,她微眯起眸子,同樣問道:“阿阮,你這樣問的話,我倒不如問問你,當時顧珩回來時,你明明不願見他,怎麼現在又滿心滿眼都是他的?”
一晚上喝的酒並不多,可阮卿此刻那張小臉竟燒得發燙似的,她挑起簾子剛好瞥見馬背上那道熟悉的身影,一顆心仿若要跳出來了。
見阮卿羞得沒有開口,溫枕更想逗逗她,“阿阮,你怎的不說話了,說說嘛,你又是如何喜歡上顧珩的?”
阮卿被她氣鼓了臉,拿起一塊豆團就塞到了溫枕的嘴裡,她嗔道:“溫姐姐,我看你晚上還沒吃飽,再多吃些。”
“阿阮不肯說就不肯說嘛,我不逗你便是了。”
馬車裡溫暖舒適,隻是四處的簾子都關著,所以熱氣就多了些,溫枕醉意朦朧,半夢半醒的倚在阮卿的肩上倒也覺得舒坦愜意。
阮卿大概覺得這樣特彆的夜晚就這麼睡了實在可惜,偏還要忍不住輕聲問她,“溫姐姐,今日裴哥哥生辰,你送了什麼好禮物?白日裡也沒瞧見你拿出來。”
溫枕的頭靠在她的肩上,也沒看她,一陣臉紅後隻低喃道:“不過是小物件,我......我說不出口。”
阮卿嘲她,“溫姐姐,你可彆騙我了,要是尋常人或許還會送個小物件,可裴哥哥麵前,你忍得下這個心嗎?”
溫枕閉著眼回她,“阿阮,真是小物件。”
阮卿無奈歎了口氣,卻沒想到旁邊的溫枕又默默道:“阿阮,總歎氣會破財的。”
阮卿睨她一眼,也沒準備跟她計較,隻回道:“你這醉了都還沒忘你師傅的話哪?”
溫枕嘿嘿一笑,她抱著阮卿的胳膊道:“師傅的話自然不敢忘,可阿阮的話我也是時時刻刻記在心上啊。”
阮卿哼了一聲,逗她,“溫姐姐,小心我將這番話告訴裴哥哥,到時候隻管讓他來醋你。”
“醋?”
“那我到時候豈不是要哄他?”
“阿阮,我可不會哄人哪!”
阮卿悶聲一笑,提醒道:“那好,我不說了,不過溫姐姐,待會兒咱們還要去逛逛的,你現在可不能睡著了。”
溫枕喃喃一句,回她,“放心吧阿阮,我定不會的,再說,我又沒醉,不會睡著的。”
阮卿搖了搖頭也沒回她的話,隻任由馬車晃晃悠悠的跟在顧珩和裴景年的後頭。
高頭大馬上,顧珩一身緋紅衣袍,長發以一個金絲冠束起,眼尾微微上揚,錯落而過的雕花燈籠將他的那雙狐狸眼睛襯得慵懶妖冶。
他單手緊緊拽住馬鞭,卻又可見的高傲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