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男人背對著微弱的光源,本來模糊的麵容此刻竟然看不清。顧辭一邊控製著自己的輪椅,右手在旁邊以極小的幅度在毛毯上畫了兩筆。
像是發現什麼一樣顧辭回頭望了一眼後緩慢勾起笑容,聽著腳步聲由遠至近慢慢的響起來鬆開自己的手。
她豎起自己的食指放在嘴上做的一個噤聲的手勢,看著越來越近的男人顧辭低下頭看著地麵上的燈光越來越明顯。
“你在乾什麼?”
修女安的聲音在顧辭身後響起,清冷的聲音中還帶著些許的厭煩。
顧辭回過頭,提著燈的修女安神色冷漠的看著靠顧辭最近的那個人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見顧辭沒什麼大反應她緩和了一下神色。
她警告似的看了一眼教堂裡的人,然後把提燈塞到顧辭手裡把另一個手裡拿的短竹竿和布條橫放在顧辭身上開始在她背後搗鼓。
顧辭看不見安在做什麼,她看了看驚恐捂著臉的眾人又看了看自己拿著的燈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
要是她剛才沒有看錯的話,剛才安拿著燈過來,燈照到了他身上的時候他反應很大,就像是受到什麼傷害一樣。
還有其他人也是一樣,在光出現的時候都會抬起胳膊遮住自己,就好像有什麼怕光的設定一樣
顧辭看了一眼那幾個散發微弱光芒的煤油燈後將自己手裡的燈舉起來,她看著剛才那個膽子最大離自己最近的人“麻煩你幫我拿一下,我的東西要掉了”
那個人訕訕的笑了笑,他看了一眼修女安又看了看舉著燈籠行動不便的顧辭,尷尬的把手放在褲子上然後雙手接過燈籠殷勤的為安照明“哎,好嘞”
顧辭看著沒有半點異常的男人低下頭扶住竹竿,拉了拉滑落了一截的毯子。
很明顯,他並不懼怕光,可是剛才的反應並不是作假。
難道是因為安?
顧辭將短竹竿和布條逐一遞過去順便觀察男人的神色,但是出奇的男人神色也很正常。
大家都極其和諧。
和諧的跟一個媽生的一樣。
顧辭索性不想安心等待安,當安把那個提燈像掛燈籠一樣掛在顧辭頭頂上時顧辭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已經功德圓滿。
就很……
功德圓滿!
顧辭想不出其他的詞來形容,她默默的扣緊自己的手,連腳指頭都用力蜷縮起來了。
“這樣就好了,辭,主會保佑你的”
安勾起嘴角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摸摸顧辭的頭,但是猶豫了一下後手落到輪椅靠背上說了這麼一句之後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人們點頭示意“瑪麗修女們為我們帶來了豐盛的食物,讓我們感謝他們!”
安雙手握住自己的項鏈閉上眼睛,其他人也學著她的模樣握著自己的手虔誠的不能再虔誠。
顧辭看著無比虔誠的安,又默默的看了一眼孤零零沐浴在黑夜中的十字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