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程恍然大悟,這是……那日與河工湊堆的那個人。原來那些河工背後有人煽動,原來她們落草是有人精心計劃。
沈錦程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她提了提褲子,“我就是出來方便一下。”
“你們堵我乾什麼。”
異瞳女人伸手將她提了起來,她身邊的跟班接著遞了一把刀到她手上。
“大當家,這人聽到了不該聽的。宰了吧。”
沈錦程有些急了,連忙告饒,“各位壯士。我也是窮苦人家出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異瞳女子粗糲的大手捏上了她的臉,“我看你細皮嫩肉怎麼都不像窮苦人家。”
“給我綁了!”
沈錦程沒想到自己運氣會差成這樣,她手上瞬間多了一支箭去紮這女子。沒戳幾下她便被那人的小妹們綁的嚴嚴實實。
“老大,從這人身上搜出來這個東西。”
異瞳女子看著那枚火牌,眼神仿佛要將她淩遲一般狠辣,“你是官員。”
她這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沈錦程叫冤,“我隻是個小小舉子罷了。我正要進京趕考。”
“狗官!”
異瞳女子沒說話,她身旁的小妹們憤憤不平起來。
“砍了!砍了!”
一蒙著黑巾的魁梧土匪淫笑道“砍了多浪費,細皮嫩肉的,把她賣去窯子。讓這些官娘子也嘗嘗被人騎的滋味。”
她話音落下,眾人一陣哄笑。更有那膽大的伸出手來推搡沈錦程。
三個土匪將她團團圍住,一個來扯她衣裳,一個來拔她的簪子,還有一個上下其手。這三人煞氣極重,是窮凶惡極的凶寇而不是什麼半路落草的良民。
此刻沈錦程有種命懸一刻的危機感,她抬頭看了眼那異瞳女子,隻見她毫無反應地看著手下欺淩自己。沈錦程知道她的箭對這人也不起作用。
真是撞了鬼了,怎麼碰上的全是這等狠人。
在那些人戲耍她的時候,沈錦程寬大袖袍中又多出一支箭矢。她朝其中最凶惡最健碩的那個刀疤匪徒紮去。
抵上才不過幾秒,那女人扯她衣服的動作陡然停下,眼裡突然柔情滿滿。
見她停下,另外兩個人有些不解。“二當家?”
她們遇到這種細皮嫩肉的女人一般都是一刀砍了,如果條件合適的話還會把人抓回去給她們生孩子。她們三人就是這種從小在船上長大的小海盜。這二當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刀疤女子突然將沈錦程拉了過來,幫她把扯的淩亂的衣襟弄好,“小姐,是我們唐突了。”
“跟你賠個不是。”
刀疤女嘴角咧出一抹笑容,她的眉目硬朗,眼神陰毒狠辣,突然這麼一笑,令人毛骨悚然。
見那土匪頭子突然變了態度,沈錦程終於鬆了一口氣。今天小命可算保下了。她聽見那些人叫這刀疤女二當家,想來也是這土匪窩裡有實權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