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華堂隻派了一個小丫環過來。
說康寧郡主此前的風寒未愈,認親宴回府待客又累著了,病情愈發重了些,見不得風、起不了身。
連管事婆子都沒派一個,就一個三等粗使小丫環,哪怕理由說上天去,也將老夫人氣得夠嗆。
明明昨天還在處理庶務,要清點認親宴的禮簿禮單,怎麼就病情愈發重了些?
雖說家宴她沒去,但康寧郡主卻是去了暖香閣的,病沒病那麼多人瞧著呢。
見老夫人氣得頭暈目眩地,身子在錦榻上都坐不住了,二夫人和三夫人相視一眼,也不敢再哭鬨。
等永安侯回府,就聽胡管家稟報了今天府裡的事情,隨後就有鬆鶴堂的婆子來報,老夫人病了。
永安侯匆匆趕到鬆鶴堂,老夫人已服了藥剛睡下。
聽葛婆子猶猶豫豫地講了經過,雖然隻字不提怨怪,但表達的意思就是,老夫人是氣病的。
永安侯怒氣衝衝帶著府醫去錦華堂,見康寧郡主午歇剛醒,麵色紅潤地吃著燕窩,哪裡是風寒未愈、病又重了?
永安侯冷笑,上前抬手揮掉那盞燕窩,在康寧郡主怒氣剛起時,就將她從軟榻上拽了起來,直接拽到外間小廳上,讓府醫診治。
永安侯如此盛怒模樣,錦華堂的下人或許見過,但如此不給郡主臉麵的粗暴行為,卻是誰都沒見過的。
康寧郡主氣得臉上表情猙獰,歇斯底裡地嚷著“江明安!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永安侯紅了眼,目光冷嗖嗖地盯著康寧郡主。
“彆急,等把脈確定你病得有多重之後,我送你回誠王府,我也要問問你母妃,是不是她教導你回來壓我母親一頭!”
“不孝婆母、不睦妯娌、不慈晚輩,這就是你們誠王府的家風教養!”
永安侯將掙紮的康寧郡主摁在椅子上,示意府醫診脈。
在一旁嚇得有些哆嗦的府醫小心翼翼地解釋,郡主此時情緒太過激動,不宜診脈,會診不準確。
康寧郡主此時已毫無形象可言,癱坐在椅子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永安侯緊擰著眉頭,眼中怒意洶湧卻又不得不死死按捺住,最後無奈道“給她煎碗安神藥灌下去。”
永安侯一甩袖子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扭頭冷冷盯著康寧郡主。
“此前你苛待棠兒,我雖氣但也隻與你爭吵幾句。”
“如今你竟敢在我母親麵前趾高氣昂不敬不孝,彆說你是個郡主,你便是長公主我也照樣能罰你!”
“從今天起,把家權交回母親那裡,以後誰管家都不許你插手。”
“你這麼喜歡端著郡主架子,以後我江家便高高地供著你!”
永安侯說完,便大步走了出去,還在院子裡就隻聽他高聲交代胡管家。
立刻帶齊侯府各處管事和帳房,來錦華堂收回一應庶務的對牌、印章、鑰匙、文書、契書……
小廳上,康寧郡主被身邊的丫環攙扶著剛要起身回內室,聽到這話當場便“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江明安,你欺人太甚!
康寧郡主目光猩紅地盯了一眼門口,聲音顫抖連聲吩咐
“派人立刻去誠王府通知我父王母妃,我要死在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