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劍長鳴!
自上次應天城的事情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了,聽聞公孫不凡惱羞成怒接連出手重創了好幾個小宗門。而且這一次公孫不凡這個二愣子的大名不但在人間響當當,在修真界也是水漲船高。當然後者說的是他的實力。
黑皇宗全宗戒嚴,等待著公孫不凡的到來,可是直到現在都沒見到公孫不凡的影子,有傳言說他朝著南方而去,本來黑皇宗也是偶然的機會知道秦玄的下落,於是派出了一小波修士前去看看,可是這還沒見麵,禍從天上來。
連日來公孫不凡的莫名攪和,讓本來死氣沉沉中州西北地域一下子亂成一鍋。短時間一聽公孫不凡的名字就讓很多家族咬牙切齒卻又冤天屈地。同時很多家族經公孫不凡這麼一鬨都失去了對秦玄的興趣,大家都相信這一係列的變故一定與涅盤珠脫不開關係。俗話說的好羊肉沒吃上,還惹得一身騷就說的是現在的情況。
咽不下這口惡氣的眾多家族與宗門聯合找到落天院討說法,就連一些隱世的老怪也不得不出山找落天院的麻煩。而落天院的前院長則是兩眼一抹黑,如今的他已經不再過問落天院的情況很多年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也是閉關途中硬是被門人叫了出來。麵對眾人的質問此刻連公孫不凡在哪裡也不知道。
入夜後三人來到屍宗的入口處,秦玄換上了矮個修士的衣袍,為了讓看起來更逼真,秦玄這一路必須彎著腰走,滿麵抹的是矮個修士的鮮血,背後還扛著一口大棺材,這棺材可是寒冰石而做,這樣不但能為屍體補充所需的陰寒之氣,第二可以幫助修士與屍體在其中長眠,秦玄已經將身體之上的玄重石摘了下來,這個棺材可是足有幾千斤重,凡人更本無法辦到,要是不把玄重石放下非把自己累死不可。劉圓圓同樣換上了高大修士的衣袍,麵容都用一塊布遮起來。
在老乞丐的帶領下二人順利進入屍宗內,竟沒有什麼看守之類的弟子。不過話說回來誰沒事會往屍宗這地界裡跑,那真的是廁所裡打燈找屎。
話說這門,也確實簡陋,兩堆爛石頭橫七豎八的堆放著,最上方斜斜的躺著一條十幾米長的大石,石頭上篆刻著‘屍然後有一個黑圈又將後邊兩個字勾畫一番在最後寫了一個宗字,如果沒猜錯完整的意思應該是屍魂帝國。就奔這粗糙勁我秦玄甘拜下風。
眼前應該就是正門了,四周還用石頭草草堆砌,形成一道足有一人多高的院牆,院牆歪歪扭扭朝著兩側綿延出去。老乞丐帶頭最先一步跨入門內,秦玄與劉圓圓也跟著走入門內,眼見到處殘垣斷壁枯草叢生,還有一些高大的建築倒塌的隻剩下幾根粗大的立柱在陰冷的空氣之中,依稀能看出昔日這裡是多麼的繁華。老乞丐為二人指明道路後示意秦玄與劉圓圓獨自前進,他在這邊等著就是。二人猶豫不決,不過最後還是堅持進去一趟,又向前走了大約九百米的距離,秦玄眼前豁然開朗,這裡是一處巨大的盆地,秦玄極目遠眺不知是不是因為夜晚的光線太暗他竟望不到邊際。隨即一股強烈的腥臭味撲麵而來,秦玄右手不自覺的捂住口鼻看向下方。
自從成為了劍修這視力也是比普通人強出不少,他站在懸崖邊向下仔細的查看,著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這裡簡直就是個亂葬崗,也許用亂葬崗來形容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小巫見大巫了。
下邊的深坑足有百丈,密密麻麻的棺材堆積成一座座小山一望無際,說是一個奇觀一點都不為過。這些小山有的竟然高出秦玄所在的平麵,有些棺材蓋板已經不見,秦玄能清晰的看到裡邊的一具具高度腐爛的屍體。見此場景二人又心生退意,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死人,秦玄心中推算北域所有家族的人加起來不知道有沒有眼前的棺材多。
不過看到一旁的石頭堆中爬起來幾具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東西,兩眼泛著白光看向秦玄二人,無奈二人強裝鎮定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去,秦玄與劉圓圓順著眼前的階梯走了下去,主路是由一塊塊巨大的黑石板拚接而成,踩上去堅硬無比,縫隙中滿是凝固的血漿,將這主路凸顯的更加詭異與恐怖。不時也有一些同樣扛著棺材走過的修士,隻是他們的棺材不似秦玄與劉圓圓這般巨大,而且品相更是普通的木頭棺材或者石棺。
自從初窺劍域之道,百米內的情況根本不需要眼睛看都知道什麼狀況,可是秦玄卻不敢輕易使用,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都是修士,修士之間最忌諱隨便用神識查看,這是禁忌也是規矩,這劍域在這方麵與神識相似,秦玄自然不會去找死。
秦玄微微抬頭看向四周,這裡哪有一點點人間的感覺,這比他想象中的地獄還要可怕,大路兩側的泥土摻和著粘稠的血液,無數將死未死的人和動物在發臭的濕泥中抽搐著,不時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低沉嘶叫,然後就被不明的黑色生物一把拖入血泥之中消失不見。一簇簇幽藍色火焰漂浮著,一會兒聚集在一起,一會兒又朝著四周散開。秦玄看著這些鬼火朝著四周散去,突然間一個鬼火照亮不遠處一具形似屍體的古怪修士,滿麵的毒瘡與爛肉像蛤蟆一樣凸著一雙蠟黃的眼珠子爬在爛泥中死死的盯著秦玄這邊,秦玄被這一幕幾乎嚇得停頓一下。隻是一下秦玄趕緊收回目光不再與其對視低頭稍微放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越往深處走腥臭味越來越重,空氣中也變得潮濕起來霧蒙蒙空氣中彌漫著血水的味道。麵前到處是倒塌的牆壁與腐朽的木頭,真的很難想象這裡之前會是一座繁榮的都城。這盆地邊緣隱隱約約也是滿滿的插著很多棺材,大小不一形態也各異。其實秦玄不知道這些坑壁上的棺材之所以這樣插著,是因為這本是一個護宗大陣,昨天晚上老乞丐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其中奧妙,於是在這兩兄弟額頭分彆做了記號,這樣二人才能順利進入屍宗內部。
秦玄順著主道走去,不時從四周陰暗的角落投來寒氣森森的目光,從這裡一路下去秦玄要走上三裡地才能到一處入口。路過一塊碩大的石碑上麵用暗紅色好似血液的液體雕刻著第八號埋屍地。
秦玄顧不得難聞的氣味徑直的向前走著,道路兩旁的地麵猶如爛泥堆,黑色的泥水在其中翻滾,不時地有一些巨蟲會在其間鑽了出來,這些巨蟲除了長得張牙舞爪更是長了無數條腿,外表極其可怖。秦玄心中大駭可動作並未露出任何馬腳。至於劉圓圓此刻麵部蒼白,劉圓圓看似魁梧,但他最是害怕這種長有很多條腿的蟲了。秦玄拍了拍劉圓圓的胳膊,劉圓圓身體都直了雙眼呆滯露出猙獰的表情朝著秦玄看來,秦玄指了指不遠處。
不遠處出現了一座小橋,秦玄與劉圓圓快步走了上去,透過黑暗秦玄掃視橋下,這一看之下差點讓秦玄吐了出來,原來橋下是密密麻麻的屍體和殘肢,有的隻剩人頭,眼珠子掉了出來用一根筋扯著,有的肚子上開著數道口子,皮肉翻了出來,有的直接內臟倒出一地來,很明顯這裡漂的可不光都是棺材裡的屍體,有些屍體還在不自覺地抽搐,看來是剛死不久。
這些屍體順著血液組成的河流朝著遠處慢慢的漂浮著,秦玄強忍著不適快走幾步來到橋的另一側,橋並不是很長,隻有不到二十米遠,可這二十米的震撼讓秦玄一生難忘,難道天道就不管管這裡的一切,這些無辜的生命就該被如此的慘絕人寰的對待,有很多甚至是嬰兒和女人。
秦玄蒼白著臉強忍著惡心與厭惡來到橋的另一頭,劉圓圓額頭的青筋都開始鼓起,恨不得直接將這裡的一切通統在他的一拳之下化為齏粉,可是他們此刻卻無可奈何。
秦玄腳步沉重越走越慢,這也是受了屍氣的影響,普通人在這裡是待不上十息的,對於秦玄來說心中的折磨要比肉體的來的更加凶猛,更加束手無策。秦玄咬著牙強忍著向前走去。
過了橋後秦玄與劉圓圓來到一處好似丘陵的地方,霧氣散去這裡直立著許多的墓碑,像是在標記著什麼。秦玄能看到有一塊墓碑下方有一隻手臂在不停地掙紮。指甲在堅硬的墓碑上不停地抓著,不時發出指甲崩裂的聲音,聽的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秦玄心中想著這裡應該就是來的路上老乞丐所說的普通煉屍之地了,而且這裡的空氣待久了會出現中毒現象行話裡叫做‘屍濕病’,凡人如果中了這個毒及時用最強壯雄雞的血喝下,不準吃飯喝水上廁所,堅持一整天便可徹底根治。修士相對的沒有那麼容易中毒,但是待久了依舊會頭暈目眩。秦玄一認出這裡是煉屍地便開始放慢呼吸,這裡再往前一裡就是入口。秦玄心中鉚足了勁,心中所想皆是進去後管他什麼寶物統統拿走,決不能再留給這些畜生去禍害普通人。心之所想秦玄腳上不覺得快了一些,劉圓圓大步跟上。
估計劉圓圓的想法也會與秦玄一致,這一路上二人最多是眼神的交流,屍宗弟子的嗅覺二人是見識過的,二人一路緩慢的吐息,全靠麵前的這塊布被老乞丐做了手腳才能走到這裡。
又向前走出數百米遠,地麵逐漸的變為了深紅色,又從深紅色轉變為黑紅色就像凝固的血液一般,而在中央區域不遠處立著幾排立柱,上邊各自頂著火盆,將這片區域照的燈火輝煌。秦玄與劉圓朝著燈光的方向不多時便來到這裡,再向前便是一個巨大的階梯通向地底,這裡修繕的極其平整,巨大的正方形平口對著天空釋放出大量的令人作嘔的濁氣。
秦玄與劉圓圓來到洞口,看到地麵的古樸典雅的浮雕,心中想著這一定就是屍神當年的地宮入口,進入這裡就是進入屍宗的核心要塞了,說著,秦玄咽了口口水,自從自己開始練劍,膽量也隨即變小了,秦玄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很失望,連忙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說到心底,自己雖不怕死,可也不願意死了之後還被做成屍體被人呼來喝去。想到這裡秦玄莫名的心中哀歎,但願此事可以順利的進行,實在落在這些人手裡,他寧願引劍自爆也不給他們可乘之機。
此刻正有一隊大約四十人的僵屍隊伍從地宮的台階浩浩蕩蕩的走了上來,秦玄與劉圓圓主動避讓。這些僵屍的樣子與之前來襲擊他們的兩修士最開始放出的被老乞丐困住的僵屍一樣,此時正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出地宮,在眾多僵屍肩頭竟然扛著數根足有大腿粗細的圓木,數根圓木縱橫交錯又組成平麵,在其上放著一個真正碩大的棺材。整個棺材足有三丈長一丈多寬一丈高,其上雕刻著眾多妖獸圖案和一隻巨大的眼睛,而在棺材之上立著一把黑色寶座,其上坐的修士服裝華麗,這個身體除了手臂露在外麵,其餘部分皆在衣袍中。其麵部更是被一個很大的兜帽遮掩著。
秦玄能看得出來,此人一定在屍宗的地位非凡,便拉著劉圓圓跪在一邊不敢朝其張望,心中默念著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華服修士剛開始並無在意,隻是路過劉圓圓的身邊時,兜帽微微朝著劉圓圓挪動了一下。僵屍隊伍並沒有絲毫停留,轉眼便朝著秦玄來時的路遠去。望著遠去的背影秦玄才鬆了一口氣。
站起身後秦玄與劉圓圓在洞口猶豫片刻剛要踏入階梯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後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