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墨白搭脈又是檢查瞳孔舌苔,且他的麵色有些凝重,明黛沐直覺得不對,前世明禹昀是病重死去的,難道並非如此。
墨白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讓藥童去外麵抓幾隻螞蟻來,藥童立即應下,學醫之人自有自己的法子引來螞蟻,所以很快藥童便抓來了四五隻螞蟻。
就見墨白用細針劃破了明禹昀的食指,又用裝著螞蟻的小碟子就接著,不過兩秒,螞蟻便死了。
明少爺並非得了風寒,而是中毒。
啊!
明清怡驚愕,嚇得尖叫了一聲,隨後捂住嘴巴,可臉色卻是蒼白,中中毒?
明黛沐也是一愣,隨即看向屋子裡的夫子,就見他的目光閃躲,眼眸沉了沉,問墨白,莫先生,這是什麼毒,可能解?
草芥子,這是一種烈性毒,中這毒者,最慢也不過半月,必死無疑,且症狀跟風寒一樣,在脈象上很難能判斷,所以一般的大夫也會認為是風寒。
墨白吩咐了書童幾句,見她們擔心,便解釋,聲音溫雅,像是春日裡的煦風,讓人的心自然地暖了暖,草介子雖然是烈性毒,但隻要發現及時,也很容易解毒。
所以,你們不必擔心,既然我在這裡,那麼明少爺並不會有性命之憂。
多謝墨先生。
明清怡聽著,心下大鬆,朝著墨白行禮很是感激,墨白卻是看向明黛沐,笑著說,不必客氣,明大小姐的兄長,在下必定會保他的性命。
明黛沐聞言,朝著他輕輕一笑,轉頭看向李夫子,麵色頓時變冷,沉聲道,李夫子,我二哥哥為什麼會中毒?
李夫子心中發虛,但麵上隻有怒氣,這他會中毒,老夫如何知曉!
李夫子會不會知曉,讓人去李夫子的院子搜搜便知道了。
墨白取下銀針,又點燃了蠟燭,烤了烤銀針,看也沒有看李夫子,隻是很平和地說,這草介子是一種野草,又名躲螞蟻,之前很常見,先前的農戶多半用來驅趕螞蟻,但因著氣味很衝,常人聞著會咳嗽不斷。
後來便有人發現將草芥子加上魚膽的膽汁混合煮著,曬乾研磨出來的粉,沒有什麼氣味,但螞蟻卻是能嗅到,便自動逃離,若是碰到這種粉,必死。
且不僅如此,這魚膽的膽汁內含有的毒性,便是比同劑量的砒霜還要厲害,再混合草芥子,便是劇毒,常人食用,半月必死。
所以,這種草介子便被官府禁用了,每年都派官兵鏟除這種野草,因此草介子不多,且一旦離開土壤,須得用膽汁灌溉,不然很容易枯萎。
墨白給明禹昀施針,又輕聲說,明少爺中毒不過五六日,在下想著,施毒者的院子裡必然還有魚膽和草芥子。
見李夫子的麵色,院長就已經知曉了什麼,讓人去李夫子的院子裡搜,果然就發現了魚膽和草芥子,還讓人去門衛驗證了,李夫子確實買了好些魚膽。
院長沉聲看向李夫子問,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院長,我,我是冤枉的!
冤枉?人證物證皆有,你既然覺得冤枉,那便請京兆府好好查查,還你清白。
李夫子的麵色大變,隨即求饒,院長,我我是鴻鵠書院的夫子,我
我鴻鵠書院沒有你這等毒害學生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