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趕緊回到秋水苑,熬藥,泡澡。
最好是一分鐘也彆耽擱。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鐘響,薑翎急吼吼地對沈雲菲道“三表妹咱們趕緊回去吧,趁天還沒黑趕緊去春暉園請安,我還有二十篇描紅沒寫呢……”
沈雲菲本來是有許多話想問的,但日子還長呢,也不是必須現在就問,便點了點頭,跟五人小團體的其他三人打了聲招呼,就準備直接回府。
這時,嚴二姑娘嚴惜春施施然走過來,擋住了薑翎的去路。
她的笑容很和善,透著一股“聖母”般的光輝,像是在扮演寺廟裡的觀音菩薩似的。
薑翎挑了挑眉,這小姑娘記吃不記打呀,又來?看來上午懟得還不夠狠!
嚴惜春神色裡帶著三分猶豫,三分毅然,四分語重心長,怯怯地道“郡主,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數術、騎馬、射箭,都是小道,無用的小道,隻有琴棋書畫才是大道,勸你莫要因小失大,雖然你我此前言語上有些不愉快,但我們畢竟是同窗,我不能看著你走錯路。’
以上說辭,嚴二姑娘甚至都想好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配合什麼樣的肢體動作來表現了。
隻要遺玉郡主按正常應對,說一句“嚴二姑娘請講”,那她就可以完美地展示她的胸襟和氣度,以及悲天憫人的胸懷了。
然而薑翎怎麼會按嚴惜春的套路走?
“既然嚴二姑娘還沒想好當講不當講,不如回去想好再說吧,我還有事,告辭。”
薑翎連珠炮似的說完,拉起沈雲菲就跑了。
沈雲菲一邊跟著跑,一邊回頭看,待跑遠後才笑道“郡主表姐,你可真是太會說話了,我看嚴二姑娘要哭了呢。”
薑翎撇了撇嘴道“對那些明顯抱有敵意的人,完全無需客氣,你再怎麼客氣,她也一樣會針對你,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反正總有一個人要先出手,憑什麼就不能是我呢?
回到秋水苑後,薑翎吃了幾顆稀釋版藥丸子墊底,又在紫蘇的服侍下換了一身衣裳,準備前往春暉園請安。
臨出門時,她想兒事,對月秀吩咐道“姑姑,你去後罩房看看,有沒有門稍微大一點兒的房間,能抬進去木桶的就行,騰一間出來,我晚上要去那兒泡藥浴。”
月秀奇道“郡主可是覺得起居室有何不妥?奴婢明日命人改過便是。”
起居室的套間裡就有專門的恭房和盥洗室,薑翎昨晚就用過了,有國公夫人把關,怎麼可能有不妥的?
當然,除了那些紗幔外。
她搖頭“那倒沒有,我今兒不是買了不少新藥材嗎,那是藥浴的材料,藥方上說了,這藥熬製好後,奇臭無比,我若是在起居室裡用,隻怕咱們好幾天都不能住正屋了。”
薑翎僅僅隻是回想起那個味道,就忍不住想吐。
月秀恍然,原來如此,旋即想起李掌櫃說的話,又問“仁康堂的李掌櫃說,這次的藥材大多有毒,郡主可知曉?”
薑翎點頭“知曉,皆是泡澡用,無妨。”
月秀便不再多言,送薑翎和珠翠出門後,便去尋摸符合要求的後罩房去了。
後罩房主要是下人們的居所,但除此之外也有不少閒置的房間,用於堆放雜物。
很快月秀便找到一間有對開門的雜物間,當即命人將裡頭的雜物清空,又找人抬了一個嶄新的木桶進去,安置得妥妥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