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她是朵黑心蓮!
於是沈慶義便愉快的、毫無心理負擔的,把他表妹給賣了。
他也沒再換衣裳,直接就穿著這半舊半新的一身,又裹上他的銀鼠皮鬥篷,領著蕭觀瀾,讓小廝打著燈籠,往秋水苑而去。
路上,沈慶義叮囑道“蕭世子若不巧碰見郡主表妹,可定要客氣一些,郡主表妹可是個很有主意的人,月秀姑姑什麼都聽她的,你若得罪了月秀姑姑,尚且還有挽回的餘地,若是得罪了郡主表妹,那可就萬事休矣。”
兄弟,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沈慶義覺得自己挺仗義的。
蕭觀瀾頷首應道“蕭某漏夜前來本就失禮,怎敢造次?若無意唐突了郡主,她使人打我罵我,那也是應當的。”
沈慶義嘴角抽了抽,暗想估計表妹不會叫人打你罵你,隻會讓你比挨打挨罵更難受。
兩人一路低語,穿過二門進了內院。
按理來說,外男是不得進入內院的,但沈慶義一直默默地給自己打氣我這是為了南境戰事,我這是為國為民!
很快,為國為民的沈大公子沈慶義,便帶著蕭觀瀾來到被惡臭籠罩的秋水苑附近。
聞著這漫天的惡臭,沈慶義很尷尬,掩鼻抱怨道“這些下人怎麼回事,把好好的院子弄得臭不可聞,蕭世子,要不咱們明日再來吧?”
蕭觀瀾也被臭氣熏得眉稍直跳,但他心急解毒劑的事情,哪裡肯再等。
明日再來?他真怕自己明日再沒勇氣來闖鄭國公府的內院。
而且,萬一他今日來過的事情被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知道了,明日搞不好連國公府都進不來了,更彆說去秋水苑找人了。
難不成還要跟飛賊似的,翻牆進來不成?
“無妨,若沈大公子受不住,不如回外書房等我?”
沈慶義可不敢放蕭觀瀾一個人留在內院,隻得勉強道“我還是到秋水苑門口等你吧。”
他帶進來的人,自然也要由他帶出去,雖然他相信蕭世子乃謙謙君子,不至於胡來,可萬一呢?
兩人迎著惡臭走到秋水苑的月亮門前,卻不見守門的婆子,再探頭往裡一看,各處點著燈籠,倒也明亮,但偌大的庭院,竟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沈慶義小聲嘀咕道“莫非表妹這麼早就睡下了?”
可就算主子睡了,下人們也斷沒有這麼早就歇下的理。
這秋水苑,有古怪,明日使人打聽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沈慶義打起了退堂鼓,想勸蕭觀瀾離開,還沒開口便聽後者道“蕭某本就是來見月秀姑姑的,郡主睡了正好不要打擾她,蕭某自去後罩房那邊尋人便是。”
沈慶義略作思忖便點頭應了後罩房裡住的儘是丫鬟婆子,蕭世子去那裡尋人,倒也不必擔心唐突了誰。
於是,沈慶義裹緊銀鼠皮鬥篷,提心吊膽地等在月亮門旁,目送蕭觀瀾繞過正房,朝後罩房走去。
蕭觀瀾手裡提著燈籠,看著黑燈瞎火隻亮了一盞燈的後罩房,滿心疑惑人都去哪兒了?
幸好還有一間屋子亮著燈,他便走過去敲了敲房門,低聲問道“蕭某唐突,請問月秀姑姑可在,蕭某有重要之事商量。”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門軸才打過油的緣故,那扇門竟然直接往裡頭開了,將屋裡的情形毫無遮攔地顯現了出來
昏黃的燭光裡,一位頭臉都臟得看不出模樣的小姑娘正泡在黑漆漆臭烘烘的大木桶裡,雙目緊閉,眉眼扭曲,一臉痛苦的樣子。
門軸輕微的吱呀聲驚動了薑翎,她竭力睜眼,便見一位手裡提著牛皮紙燈籠、身上裹著黑狐裘鬥篷、身材頎長、麵若冠玉、目似寒星的英俊少年,正站在雜物間門口,一臉震驚地望著她。
薑翎比他還震驚臥槽,這是後院,怎麼會有男子闖進來!!!
這人是采花大盜?還是登徒子?
就算是采花大盜也不怕,我不信他能忍著惡臭把我從桶裡撈出來。就算撈出來了,我也不信他還能提起興趣!
薑翎被迫沉默著,戒備地注視著門外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