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一行人裡最早入睡的,但誰都覺得理當如此,一來她年紀最小身份又貴重,二來這一趟行程裡,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薑翎睡著後,珍珠和癸三她們四人直接就在村長的房間裡打地鋪了,三位鳳衛輪流守夜,其他人擠擠,湊合一晚,這大冬天的擠在一起,倒也暖和。
牟村長叫來幫忙的金二嫂和張大娘子確實手腳利索,不消片刻便陸陸續續把幾間房拾掇了出來。
第一間收拾出來的客房,蕭觀瀾安排趙暢主仆住了進去。
第二間才是他和蘇煙的。
最後一間留給雲墨和唐琪。
騎了半晚上的馬,所有人都累極了,勉強洗漱後,紛紛和衣而眠。
一夜無話,第二天約莫五點多的樣子,薑翎便醒了過來。
外麵院子裡雞鳴狗叫,牟村長正大著嗓門安排今兒一早又過來幫忙的金二嫂和張大娘子燒火做飯。
“金五,彆光站著看你娘燒火啊,來幫叔抓雞,看到沒,就那隻肥的,對,給叔摁住嘍。”
於是又是一番更加劇烈的雞飛狗跳。
薑翎翻身坐起,地鋪早就收起了,鳳衛們都沒在屋裡,隻有穿戴整齊的珍珠守在一旁,見薑翎起了,趕緊過來伺候洗漱。
借宿的人基本上都已經起身了,隻有唐琪稍微晚了一點兒,他連熬了兩個晚上,大家也能理解。
等眾人收拾妥當後,早飯也成了。
牟村長從鄰居家借了張桌子回來,在兩間屋子裡各擺了一桌,男客一屋,女客一屋,每桌一大碗熱氣騰騰的小雞兒燉蘑菇,一盆有些發黃的粗糧窩頭,還有一碟子酸唧唧的開胃鹹菜。
村長自己卻跟金二嫂和張大娘子還有捉雞小將金五,在灶房裡乾啃窩頭就鹹菜。
薑翎原想叫牟村長他們一道,但想想估計也叫不來,就算勉強拉到一桌,必然也極其拘謹,索性沒提這一茬,免得多費唇舌。
不說村長那些人,就連珍珠和三個鳳衛,也都是好說歹說才勉強上了桌,一頓飯吃得極其心累。
薑翎連哽帶噎,就著雞湯吃了一個粗糧窩頭,突然聽院子裡有人哭喊“村長,村長,借您家牛車使使!”
牟村長從灶房裡出來“金大嫂,咋地了?”
金家是牟家村的外姓人家,幾十年前逃難來的,如今已徹底融入了牟家村。
金大嫂跟正從灶房裡出來的金二嫂是兩妯娌。
金二嫂把嘴裡的窩頭哽了下去,急道“大嫂咋地了?家裡出事兒了?可是爹娘病了?”
金大嫂見到弟媳,頓時悲從中來,哽咽道“是老三,昨兒都還好好的呢,早上起來吃了半個窩頭就喊肚子痛,痛得滿地滾,爹說……爹說……怕是絞腸痧……”
聽到絞腸痧這三個字,院子裡的人臉色都變了。
無他,隻因這病症來得陡,基本等不及送去鎮上就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