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田小滿便起了身。
在她旁邊睡得迷迷糊糊的田小春聽見身旁的動靜,也睜開了眼。
“小妹,天還早著呢,娘還沒起來,你乾啥去?又去茅房?”
田小滿腹誹二姐,茅房這個梗難道就過不去了?
“我心裡有事,睡不著了,你再睡一會兒,不用管我。”
田小滿悉悉索索的起身穿了衣服,洗了臉又用了點牙粉刷牙漱口,然後就坐在堂屋裡開始發呆。
以前田大年家日子過得辛苦,家裡無論孩子還是大人,都隻用淡鹽水漱口而已。
現在用的牙粉,還是田小滿穿過來以後,那次和田大年去縣城賣人參後買回來的。
這個時代,也沒有個正經牙刷,刷牙的東西是類似於一個小版的鞋刷子,上頭的毛用的還是馬的鬃毛,又硬又有一股子怪味兒。
而且,刷上去的時候,牙齦的觸感也不是太好,不過也能起到將牙齒洗刷乾淨的作用就是了。
沒過一會兒,田大年和王氏的屋子也傳出聲響,是兩口子起來了。
王氏一開門,就看見自家小閨女坐在堂屋裡朝著門口的位置發呆。
她沒有心理準備,還嚇了一跳。
“老四,咋起這麼早?”
“娘,我睡不著了,爹也起身了嗎?”
王氏點了點頭,“起來了,正要掃院子去呢。”
母女兩個說話間,田大年也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現在已經到了深秋,樹葉子全都落下來,經風一吹,弄得滿院子都是。
尤其田大年家還住在南山腳下,挨著樹林子,風刮過來的樹葉,日日都會弄的滿院都是。
每天清早,田大年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掃院子。
田大年推門出來,看見娘倆正站在堂屋裡,齊刷刷盯著自己,他不由疑惑出口,“這是咋了?”
田小滿瞬間垮了臉,“爹,我昨晚做噩夢,夢見大哥病了,爹,要不今天咱倆去縣城看看大哥吧!”
王氏和田大年對視一眼,隻以為小閨女是多日不見自家大兒子,心裡惦記哥哥呢。
田大年也正有此意,他笑著點了點頭。
“成,正好今天沒事,那等吃過了早飯,爹就帶你去縣城看看你大哥。孩子他娘,前些日子你不是給老大做了新鞋子和新衣服嘛,都準備出來,回頭我都給他帶去。”
田石頭在縣城的一家米糧鋪子做工,彆看他年紀小,才十五歲,可是已經在鋪子裡做了兩年了。
他的身板子隨了田大年,是個壯實的小夥子,而且他個頭也高挑,很有幾分力氣,平時在鋪子裡,也是被當作一個壯勞力來用的。
他所在的米糧鋪子,平時都是三個月才放幾天假,然後回家來的。
距離上次他離家,也才不到兩個月,要是等到兒子再回來,還得將近一個月呢,說兩口子不擔心獨自在外的兒子,那是假的。
得到了自家老爹的肯定答複,田小滿臉上這才露出一抹笑意。
用“夢見自家大哥病了”這個說辭,是田小滿輾轉反側一夜,才想好的借口。
要不她能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