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阿姐什麼時候回來啊,朕想阿姐了。”小皇帝坐在禦書房的龍椅上,雙手托腮,一副無聊的小模樣,房少華都不記得他什麼時候坐回去的了。
“陛下,您不能喊阿姐,您應該稱呼長公主殿下為皇姐才是。”雖然這麼說很殘忍,但做了皇帝,可沒想象中那麼隨意,做不到想做什麼做什麼,想說什麼說什麼,如果想做個明君,那更要比要求彆人還要嚴格的要求自己,從稱呼開始。
小皇帝聽到這話,當場表演了個皇帝特有的喜怒無常。
“可是那些大臣說了,皇帝說的話就是鐵律,朕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再說了,阿姐怎麼了,尊卑孝道也有,尋常百姓家也這麼稱呼,沒見誰多嘴說一句不成體統。”是,道理是這個道理,可皇家和百姓家的規矩能當一種看嗎?
可看小皇帝較真的樣子,房少華自認他沒那能耐扭轉蕭涼的認知,教弟弟還是得靠蕭棄,誰讓蕭涼是蕭棄一手帶大的呢。還有,彆讓他知道是誰在小皇帝麵前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不然他一文臣也不是不能變成武將。
好好教出來的皇帝上了幾天朝變成這模樣了,房太師心酸啊。
“好,微臣不說這些不開心的東西了。說起長公主殿下,今早信使才送來了一封來自宕山關的信,而且明說不是戰報,大概是長公主殿下寄回來的家書吧。”房少華說著人走出禦書房,再回來時手上拿著一封密封完好的信,封麵上端端正正寫著盛乾帝親啟五個大字,字體飄逸不娟秀,筆鋒落點處暗藏洶湧之意。
房少華感歎,這些年幾乎每個人都變了,他認識的蕭涼是那個凡事都虛心求教,敏而好學的二皇子蕭涼,現在卻會因為那些大臣的話去批判自古以來的尊卑秩序。他認識的蕭棄是那個做事跳脫,學武但嬌氣的三公主蕭棄,現在也能獨當一麵保家衛國了。
每個人都在成長,成長成與原先截然不同的樣子了。
“朕要看,朕要看阿姐什麼時候回來,朕要看阿姐有沒有想朕。”蕭涼走下龍椅,麵上肉眼可見滿是期待。
東齊朝上下誰人不知,蕭棄就是蕭涼的天。隻要還有蕭棄這個姐姐,怕是東齊滅了他都不會為此覺得悲涼。
房少華笑著將信遞給蕭涼,自己則退下,把閱讀書信的空間留給他。
陛下親啟
這一段日子阿姐甚是思念在京中與陛下嬉戲玩鬨的日子,但苦於邊關事多,本應在最近就啟程回京彙報這一年多的戰況和我東齊軍的累累戰功的。
不巧先是南域討賠無果,與羅摩內外呼應引來瘟疫席卷關南村,慶幸發現的及時,瘟疫的苦果還未穿過山川向關內傳播。
但關南村仍然為瘟疫所擾,為確保再無其他人感染,現將患病之人全數集中在關南村外臨時駐地,統一由宕山關關內遣派來的大夫治療,關南村則決定放火燒村以絕後患。
在我來南域戰場時,宕山關經曆了被南域軍屠村的慘事,全村人無一幸免。
這才致使我不顧原本軍令執意追擊王望,因他就是做出這等罔顧人倫的惡事的人。
我知此舉會使朝中人人自危,生怕不受控製的我回京後會威脅到他們的安危,想來這些日子,那些朝臣也沒少為難你吧。
我想陛下應該也沒少為阿姐說話,終有一日,陛下能將阿姐護入臂膀之下的,阿姐確信。
但話又說回來,在處理關南村染疫之人時竟發覺身邊有羅摩策反的內奸,或許不止羅摩,他國的探子可能也滲透進來了,未查清這些事前,原諒阿姐無法趕在你的生辰回去,但阿姐保證,待這邊事情結束,阿姐一定會儘快回去,彌補這個沒有阿姐的生辰的。
蕭棄留書
“阿姐又騙人,以前就騙朕說吃完蜜餞再喝的藥也是甜的,結果苦得朕都流眼淚了。這次還騙朕,不過看在你沒有忘記朕的生辰的份上,就勉強原諒你了。”說完蕭涼自己還抿嘴偷樂呢,他就說阿姐想他,看,第一句就是。
信中提及到的事情他在朝中略有耳聞,隻是沒有蕭棄信上寫的那麼清楚,那些大臣左一句蕭棄心野,右一句蕭棄心狠的,氣得他都想把這些人拖下去杖責五十大板了。
阿姐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雖然習武但也是為了殺壞人,她可從沒傷過無辜之人,指責她的那些人懂什麼。
蕭涼越想越氣,喊了一聲殿外伺候的禦前總管楊德順,想讓他進來伺候筆墨。
“陛下怎麼了?”楊德順一頭霧水的進來,看著禦案上打開的信封不知該做些什麼。
“還用朕說嗎?鋪紙研墨,朕要寫聖旨,朕要把那些碎嘴子都發配出去!”
略帶稚氣的話飛進楊德順的耳中,他先是一懵,緊接著明白了什麼,為那些即將遭災的大臣抹了把汗,真是的,做什麼不好,偏要在陛下麵前嚼安樂長公主的舌根,長公主的壞話是他們那群老不死的能說的?
楊德順聽話的將空白聖旨鋪在禦案上之後就立在一旁磨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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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上一次陛下這麼生氣還是剛登基那會兒,因為那些內閣老臣不同意安樂長公主攝政,說她既為女子,打打殺殺就已是不合規矩的行為了,如今還要上朝參政,萬萬不可什麼的,要不是長公主殿下誌不在此,還能有這些人蹦躂的機會?
看看,時隔三年再次栽在同一個坑裡,真搞不懂這些人在想些什麼。安樂長公主何等地位?長姐如母啊,怕就是陛下本人都不會忤逆她的。
蕭涼的確是這樣的,在他眼裡,阿姐想要做的事情絕不會是錯事,若有人借此指責阿姐,那就是他們的錯。
那些自詡肱骨的大臣怕是沒想到,因為自己那張嘴,最後落得了個遠派的結局。
也得謝謝這些人,不然蕭涼也沒辦法培養自己的忠臣了。
……
在蕭涼的一番操作下,東齊朝政宣告休整七日。當然,若是有要事需得處理,也是可以直接上報禦書房,直達聖聽的。
於是,房少華喜提七日休沐。
本想著能好好緩緩,好好喝口茶,再享受最後一天致仕的生活的,結果被某位不速之客打攪了。
“哎哎哎,彆動手,不是我說,怎麼這年頭文臣的府邸會武的也這麼多啊。都說了彆動手,我是替平樂侯世子送信的!”
是的。白弋就是一塊磚,哪裡有用哪裡搬。
在他被駐地大夫判斷人並沒有染疫後,就被莫罔踢回了京城,順帶帶著那副大作。
“既如此,下去吧。”房少華詫異的看了眼麵前被擒住還放肆的不成樣的白弋,揮了揮手讓府邸侍衛退下。
“討厭莫罔那死小子使喚人的態度,我是什麼不值銀兩的人嗎?辦個事都不安穩,還要被當刺客抓起來。”白弋的碎碎念念叨的房少華耳朵疼,本著不能掃了人家的麵子,便親自端了杯茶遞給他,示意他閉嘴喝茶。
“謝了,哦對了,正事不能忘。莫罔讓我和你說,三年前和緣寺出現的虎紋可能與異族有關,你多注意著點京城發生的事情,他和長公主殿下一時沒空來幫你,全靠你自己了。嗯…我確認一下,你是房少華房太師吧,我沒跑錯地方吧?”
“如果京城沒有第二個叫房少華的太師的話,你應該是跑對了。”
房少華唉,這日子真的有必要過嗎?和莫罔那兔崽子掛鉤的事情就沒有好的,估計當時打噴嚏也和這廝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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