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大皇子殿下終於舍得走出廂房了,他抬頭看了眼天空,夕陽西下鳥兒回家,估摸著到了能回宮的時間了,他不說,姑姑不說,身在宮中的母妃安能知曉他臨陣脫逃的事情。
四周太安靜了些,這個點小姐公子們也該各回各家了,就算沒有喧鬨聲,馬蹄聲也該有的才對。
蕭宇恒沒思考那麼多,徑直往花廳那邊去,他的妹妹們一定在等他回家。
路過長公主府飼養錦鯉的水池,他看見一位姑娘立在池塘岸邊不知在想些什麼,景色是很美,但不至於讓人看迷了眼才是,主要吧,水邊還是有點危險的。
蕭宇恒好奇死了,可又覺得不該湊那熱鬨,有違君子儀容,思索再三還是決定離去。
就說奇不奇怪吧,那麼寬的一條石子路,偏生就有人要和你搶一條道。
一婢女急急忙忙的走過蕭宇恒身旁,肩膀還懟了他一下。石子路路麵本就不平,幸虧兩側不是什麼小溪,不然就這麼一撞,身嬌肉貴的大皇子殿下怕是能一個跟頭栽進去。
當然,就算不是小溪,也好不到哪去。
蕭宇恒實打實的把腳給崴了,急忙穩住身形時還碰到了自己的發冠,一縷發絲不受製約的垂了下來,蓋住了蕭宇恒左麵的鬢角。
蕭宇恒為人大度沒錯,但崴腳之事理應向那婢女討個說法,疼啊,那感覺說不上來的刺激。於是他一瘸一拐的走回到池邊。
“你伸手做什麼?”他發現那婢女似乎是要推池邊女子入水,忙出聲打斷,生怕說的晚了水中會多那麼一個人。
他的聲音驚醒了那女子,本以為對方會斥責婢女的行徑,誰料她緩步走至婢女身後,反手一推,將婢女推進水中。
下手果斷,一看就是個狠角色,和他那大妹妹一定玩的來。
蕭宇恒如是想。
女子沒有搭理水中直呼救命的婢女,反而走到他的身前,款款行了一禮,因推人之事在前,蕭宇恒很難把她想象成溫柔知禮的那種類型,這一個禮行的,總覺得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
“小女子楊瓔珞,多謝公子出聲提醒,才沒讓我遭了這份不該遭的罪。”
他瞅了瞅水中撲騰的婢女,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麵前的姑娘,以小論之,您客氣了。
“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覺得她不懷好意嗎?”蕭宇恒咽了口唾沫,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見這種手段,既好奇又害怕。
女子歪頭表示不解“不是公子說的嗎?”
蕭宇恒嘶,感覺這孽造自己身上了。
看他臉色臭的。
那女子不客氣的笑了,不是書中所說的那種掩唇而笑,而是很直白,漏齒,嘴角上揚且很大方的笑容,就這這抹微笑,她接著說“逗公子的,她啊,我大姐姐的婢女,不常見,但她既然來了,就沒好事,習慣了,畢竟我來這兒也是我家大姐姐派人告知我的呢。”
蕭宇恒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他就說,誰家姑娘一個人不帶就敢在水邊賞風景,原是這樣。
“她好像……不行了?”池中隻剩下婢女的頭,四肢已經無力的沉了下去,那有氣進沒氣出的模樣,唉,何必呢。
楊瓔珞看向池中,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人的命不該落她手裡。
她四下掃視一圈,瞥見對麵正巧有一根看起來還挺結實的木棍,於是溜溜噠噠的走過去拾起來,伸向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