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蕭棄長公主的身份,她是本朝第一位女將軍,她迎戰南域的消息早已傳遍整個京城,如今得勝歸來,自然受到了百姓的夾道歡迎。
不過礙於城門口那大大小小的官員以及龍袍加身的小子,他們不敢貿然接近。
蕭棄騎馬進入南城門,入目便是滿臉汗珠的眾朝臣和思姐之心甚重的盛乾帝。
瞧瞧那委屈的表情,端看還以為受了氣,從前就是這樣,隻要眼角向下,嘴巴撇著,那定然是叫朝中某些不懂尊老愛幼的家夥給欺負了去。
但結合自己曾在信中所寫內容,蕭棄很快就反應過來,能欺負皇帝的還能有誰,除了自己應該沒彆人了。
蕭棄下馬,把自己愛騎的韁繩交給莫罔牽著,莫罔摸摸鼻頭,沒說話,伸手接過,安靜的等在一旁。
蕭棄回頭看了眼莫罔,眼中閃過的笑意被莫罔正好捕捉到,他歪頭,借助著蕭棄的身形遮住了自己臉上討巧的表情,這種不威嚴的神情隻能讓她一個人看。
想想師姐這一路上就沒對他露過幾次好臉,莫罔隻覺坐立難安,一直反思是不是自己哪裡得罪她了,思來想去,沒有任何印象。
雖然他仍舊厚臉皮的跟著蕭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兩人之間氣氛不對,行軍彙報的人都挑著兩人不在一起時找蕭棄,莫罔知道後比原先還要鬱悶。
可現在師姐願意讓他牽韁繩了,還對他笑,這是不是代表他們之間和好如初了?
蕭棄不知道莫罔心中的想法,她大步走向蕭涼,先是向他行了一禮後又摸了摸對方的頭,看得莫罔一陣牙酸,實話,他也想讓蕭棄摸摸他。
不過,他瞅了瞅手上的韁繩,覺得此刻還是見好就收為妙。
眾朝臣臉色變了變,按君臣論處,歸來這一拜就已足夠,按姐弟論處,摸頭表示親近也很正常。但落這些大臣眼裡,哪裡都怪。
隊列中的房少華捂臉,這姐弟之間相處的模式就是這樣。
蕭棄對於蕭涼來說,亦姐亦母的。姐姐摸不得陛下的頭,母親總摸得的吧?
大驚小怪,難怪不討蕭涼喜歡。
既已接到人,就不宜在城門口逗留了,成分複雜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往京城中心走去,走到了一半蕭棄想起來手下的兵還跟著自己,掃了眼他們手上的長刀闊斧,覺得還是先將人安排妥當了再行其他事。
於是這些被抽調的將士回了自己原先的軍營,隻留了一兩個人配合蕭棄明兒早朝上述職。
蕭涼路上一直纏著蕭棄,東問問西問問的,一會兒問有沒有受傷,一會兒又問有沒有給他帶生辰禮物,那叫一個少年心性。
莫罔覺得蕭涼此時的表現像極了年少的自己,聒噪極了。
他衝慢慢溜到自己身邊的房少華使了個眼色,意味不明,房少華認為這廝又在沒事找事了,橫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房大探花這是看懂了還是沒看懂,白搭了他那好腦袋。
蕭棄雖一直解答著自家弟弟的問題,但偶爾也會用餘光注意著她後側方的倆人。
時間久了,蕭涼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房太師看,看得房少華渾身不自在。
就這樣,一行人在這稍顯詭異的氛圍中走進了皇宮。
趁著蕭涼同蕭棄有悄悄話要講,驅散朝臣以後眾人所得的空閒時間,莫罔拉過房少華的胳膊,把剛剛不好直接說出口的話又說了一遍“房大人,您教陛下不會是以我為摹本吧?您瞧瞧,從前那小豆丁如今和我有的一拚了,您這般霍霍蕭家血脈,不怕我師姐同您急?”
果然,沒事找事。
房少華甩開莫罔的手,故作高冷的背手離去,這次甚至連白眼都沒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