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棋成天山珍海味的吃著、瓊漿玉露的喝著、燕瘦環肥的玩鬨著,瀟灑不羈,反觀東道主的尚聞每日睡醒頂著的都是同一張愁雲慘淡的臉。
“秦王殿下,小王想問問你,對於咱們眼下的處境你是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嗎?”尚聞推開窗戶,指了指外頭守著的人,臉垮的像是要哭了。
蕭思棋聳肩,“沒有啊,哎!說起來你這些兄弟長得不咋地,倒挺會做人的……”
尚聞揪著自己的頭發發瘋道“既來之則安之不是這麼個安法啊!小王的兄長弟弟哪有一盞省油的燈啊?他們恨不得將小王抽筋拆骨,生啖其肉呐!”
“……等唄,救兵我早有先見之明的請了,時間問題罷了,關鍵是你,可彆救兵來了,見到的是你這位二皇子的屍體~”蕭思棋飲了口清冽的美酒,滿不在乎的側躺,神遊。
尚聞聽見救兵二字興奮的直點頭,等了半天沒等到軟榻上的那人再開口,回過頭才發現蕭思棋眼睛都閉上了,睡得正香,而捏腿揉肩的美人們麵麵相覷,嫵媚的眼睛寫滿了‘吾命休矣’的字樣。
“二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什麼也沒聽到!”捏腿的美人接收到來自尚聞想要殺人滅口的恐怖信號後嚇得雙腿打哆嗦。
好事輪不上她們這些才從巷子裡出來的姑娘,本想著伺候東齊遠道而來的秦王是份美差,待到秦王離開,有望請求他帶著她們去到一個既安定又向往的新環境。然而她們有可能終止於二皇子之手。
幾個月前,尚聞身為南域皇點名的皇位繼承者返回南域,起初朝堂上站在自己身後的大臣並不算少,他的父皇身體每況愈下,幾乎是撐著一口氣為的就是等他回來榮登寶座。沒了上頭壓著的皇帝,南域內部挑起了事端,他們隻明爭,不暗鬥。
尚聞在支持他的大臣的幫助下熬了兩個月,聽聞東齊秦王造訪南域,他快其他三位皇子一步搶先請回了蕭思棋。
前朝的風向變幻莫測,三位皇子恐尚聞有了東齊做後盾,三方勢力居然擰成了一股繩,硬生生把尚聞從馬背上拉下。
大皇子主張斬草除根,誓要斬了尚聞以證他的雄風;四皇子說留著尚聞的命可以當作定心丸招攬原屬尚聞陣營的臣子;五皇子無所謂二哥活著還是死了,他針對尚聞的棋局在尚聞落馬時就已收場。
尚修魯莽,玩腦子鬥不過尚悟,尚聞像個傀儡一樣被他的好四弟擺弄來擺弄去,最終關押在自家王府不得自由,想想就憋屈。
好好的文王府,哦,包括尚聞在內的四位皇子,封號分彆是武、文、賢、良,他們在成年後就陸續出閣辟府,文王府便是尚聞的府邸,可惜現在不太是了……
美人是尚悟花錢贖身的各樓掛牌花魁,蕭思棋喝的酒吃的菜是尚修送的,府中巡邏的也必不會是聽命於尚聞的人。
“領得老四的工錢,本王能留你們性命是本王心善,但是聽了不該聽的話,本王哪敢任由你們活著,嫌本王麻煩不夠多嗎?”尚聞抬手撫了撫美人柔順的發,突然的,他掐住其中一人的脖頸,用力摜在蕭思棋麵前的茶幾上,碗碟碎裂的聲音以及死亡帶來的威脅令蕭思棋背後的美人尖叫,她慌不擇路的跑,臨了卻一頭栽下完全敞開的窗。
尚聞住的地方是這棟樓閣擴建出的第三層,女人麵朝下的墜樓,華佗在世怕也救不了。很快,她頭部的位置暈開刺痛雙眼的血色,混雜著腦漿順著青石板鋪就的道路間的縫隙向尚悟腳下蔓延。
“拖走,喂王府水池飼養的土龍。”尚悟眯著眼仰首望了望高處缺了一角的窗欞,冷聲吩咐。
院內遊走的侍衛應聲帶走了女人的屍身,尚悟點了幾個人命令道“汙穢通通處理掉,本王可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給客人,知道了嗎?”
說罷他打著折扇儒雅翩翩的走進長汀閣,揮退了跟來的侍從。
尚悟站在樓梯口看著不緊不慢擦拭沾染了血汙的手的尚聞,笑說“皇兄看不慣她們就喊人嘛,何必親自動手?”他指的是滑落在矮幾一側,斷了氣,死得徹底的美人。
“憋了一肚子的氣沒處撒,四弟心疼啊?心疼的話不如把脖子伸來,讓皇兄砍砍?”尚聞討厭尚悟討厭的緊,明明幼時關係最好的是他倆,長大了老愛捅對方肺管子的還是他倆。
尚悟不回答尚聞的問題,他又不是傻。
“……皇位非爭不可嗎?皇兄,以你的能力,我當皇帝,你做我的臣,不也挺好?”天時地利人和,此話不說更待何時?
“賢王此言差矣,按你的意思,誰做南域新皇有區彆嗎?你做,文王為臣;文王做,則你為臣,反正誰都離不開誰~不是嗎?”蕭思棋忍無可忍的插了句話,這倆兄弟真不愧是一個爹生的,輪番無視他這個大活人,又是殺人又是懷柔的,他承認自己睡得快,但還不至於睡死過去!
尚悟是故意說給蕭思棋聽的,他想要皇位,非常想,而他的話恰恰是一種保有尊嚴的妥協。隻要尚聞鬆口,他大可以放二人隨意走動。
“你有心套話,套誰的?本王的?”蕭思棋甩了甩壓麻了的爪子,他在蕭氏子弟裡算不得聰慧,鬼腦筋卻是轉的最快的那個。兄弟間的博弈何須在他跟前表演,不就是怕沒能拉攏到自己,缺了東齊強有力的外援嘛!
“秦王說錯了,這個世道不會有誰因為失去了誰而活不了。大皇兄武斷魯莽,五弟城府極深,思來想去,若尋誌同道合之人唯二皇兄能夠勝任。”
尚悟不置可否的態度刺激到了尚聞,“說的好聽,眼線、打手、拘禁……哪一樣是未來臣子應有的待遇?”
不知道說話的尚悟臊不臊,話到蕭思棋的耳朵裡直接變了個味道。粉飾太平呀?論城府,在座的恐無人是他的對手,如今不願撕破臉皮,扭頭將輸的一方冠以誌同道合的美名,還勝任?勝任一個全靠他人施舍才能存活下來的失敗者嗎?
“你們之間的恩怨本王無意僭越,東齊在意的不過是四國格局會不會因新皇而變,比如……野心帶來的統禦,和誰做皇帝無關。再者說,東齊到底隻是盟友,幫誰不幫誰可由不得本王喧賓奪主。”蕭思棋攤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請幾位不要再逮著他沒完沒了的套話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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