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好好!”
張唯一連叫了三聲好,然後才招了招手,將廳外雲叔叫了進來“雲叔,洪易就快科考了,你且回去一趟,將我書房的鬆竹軒雪紙拿三百張過來,還有那方紫硯,純狐毛筆,麝香墨也一並取來,就算為兄送與世弟備戰科考之禮了。”
“不必了世兄!”聞言,一旁的洪易神情一變,忙道“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洪易怎可平白收你之物?”
“你既稱我一聲世兄,我這個做兄長的又豈能小家子氣?常言道,恭敬不如從命,東西隻是外物罷了,不過為兄一點心意,你就莫要推辭了。”
張唯揮揮手,雲叔便徑自去了,隨後他才對洪易笑道“你若心有不安,就好好讀書吧,待你中舉之後,自然不算辜負為兄。”
“這……”
聽到這話,洪易心頭一震,當即不再推辭,而是認真施了一禮“多謝世兄厚愛,那洪易就愧受了。”
既然景雨行看得起他,這般折節下士,那麼他又何必迂腐,自命清高呢。
若是他日後真能中舉,乃至金榜題名,自當有回報對方的一天。
洪雪嬌在震驚之餘,也忍不住笑了“傳聞小國公急公好義,我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對尋常人家來說,一兩銀子足夠三口之家的小戶人家生活一個月,而剛剛張唯說到的幾樣筆墨紙硯都是名貴之物,最少也要數百兩銀子,這無異於是一筆巨額。
她與洪易雖不是一母同胞,彼此也不熟悉,但在她心裡,他們都流著洪家的血,自然都是兄弟姐妹。
現在她弟弟能被人看重,她作為姐姐的,當然也為洪易感到高興。
洪雪嬌心裡更是打定主意,回頭等景雨行走了後,就從自己私房中拿出一些銀子給洪易,算是資助他科考。
小理國公一個外人都尚且大方,她這個姐姐當然也不能小氣了。
“小事而已,不足掛齒。”
張唯絲毫沒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輕輕拍了拍洪易的肩膀,笑道“走,與我入座吧。”
席間,他與洪氏兩姐弟相談甚歡,洪易也逐漸放開了拘謹,連帶著對洪雪嬌的觀感都好了不少。
等到用膳完畢,雲叔也回來了。
在將筆墨紙硯拿給洪易,讓他好好讀書之後,張唯並未在洪府久留,旋即提出告辭。
接著,在洪氏姐弟送他到了大門口後,張唯卻是尋了個空隙,趁著洪雪嬌沒有注意,低聲對洪易說了一句“洪世弟,你日後若是遇上什麼為難之事,可隨時到國公府尋我。”
聞言,洪易神情微變,正要說些什麼。
但張唯並沒有給他回應的機會,直接擺擺手,便翻身上馬,離開了洪家。
……
是夜。
理國公府中。
一直等到深夜,張唯才在自己房間當中,默默溝通起了靈魂深處的那枚金色印記。
沒錯。
就在白天他還在洪家的時候,張唯便感受到了那沉寂已久的金色印記,發出了某種波動。
但在那個時候,他不敢表現出任何異常,以免驚動旁人,惹來懷疑。
所以直到如今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他才以意念溝通印記,想知道會有些什麼狀況發生。
下一刻,隻見床榻上的張唯身軀一震,腦海中頃刻大放光明,令他的思維也在瞬間變得模湖起來。
而在他失去意識之前,張唯能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分解成了億萬枚微塵一樣的顆粒,眨眼便消失在了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