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蘇覺得自己和他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她一直用低位者的眼光看待他和他的朋友們。
這樣小心翼翼的心理,造就了兩個人之間永遠沒有對等可言。
她甚至連生氣的想法都沒有,永遠都是這麼平靜,冷眼旁觀他和他的朋友們。
往日引以為傲又洞悉人性的那種敏銳在這一刻化作一把利劍,直直往斯見微心口上紮。
他寧可自己不要領悟得這麼通透,這對他一點也不公平。
“我為什麼要為你的自卑買單?還是因為你太不自信,覺得自己家世不如楊嘉,所以我就該選她而不是你?”
斯見微沒有半點迂回,直接戳破了阮流蘇心裡最後那塊遮羞布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會覺得我跟楊嘉曖昧,事實上如果你理智一點,就會發現我他媽從來不需要像你這樣用撒謊去迎合彆人。”
“沒做就是沒做,我根本不屑遮遮掩掩。”斯見微沒有明說,但他在暗示阮流蘇瞞著他和顧策鐘慈在酒吧打工的事情。
她如果想去,大可以告訴他,而不是讓他從保鏢支支吾吾的言語中得知,他又不是不讓她交朋友。
他有這麼不近人情麼?
為什麼他們連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溝通都做不到了?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
斯見微緊緊盯著阮流蘇微微顫抖的背影,退回到一個更加理性的位置勸告
“當然,如果你再聰明一點,也該知道,有我當後台,你的人生捷徑會多很多,完全沒必要有現在這種卑微的想法。”
斯見微冷冷提醒
“對了,你彆忘了,我們還有合約交接,這個月,你還是我的。”
他實在想不到什麼更好的理由留下阮流蘇了,但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今晚不可以讓阮流蘇走。
不止他,連璨璨都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它本來還頹然地蹲在兩個人中間。
發現阮流蘇良久不說話以後,璨璨主動跑到阮流蘇麵前,朝著她晃了晃腦袋,突然脖子一抬,衝著斯見微急迫地“汪汪汪”了三聲。
奶凶奶凶得。
狗狗的反應有些異常,斯見微終於發現了阮流蘇的不對勁,她蹲在櫃子旁邊好長時間,一直低著頭。
“你在找什麼?”斯見微完全沒意識到剛剛的話到底有多傷人,他走上前,像往常一樣,捏著阮流蘇的肩膀,強勢地把人往上提
“不是要跟我吵嗎?說句話——”
斯見微看到阮流蘇的眼睛,突然胸口一窒,再也說不出什麼有理智的話了。
阮流蘇眨了眨眼,剛剛蓄滿眼淚的眼睛這會兒在燈光下被照的亮晶晶得,突然間的起身讓她眼前有一瞬間的發黑。
阮流蘇甚至沒發現自己早就淚流滿麵。
往日裡斯見微雖然嘴毒,多少會給她留幾分薄麵。
今晚他的態度太過於刺痛。
阮流蘇推了推斯見微,他不放手。
她抬起頭,眼淚止不住地流
“你和彆人說話的時候也是這樣高高在上嗎,好像每次都能把問題怪到我頭上,如果你想拿合約來壓我,可以,我遵守合約。”
阮流蘇覺得丟臉,她最近已經夠丟臉了,為什麼斯見微還要這樣逼她?
她必須搬走,在這裡一刻也停留不了
“但你的合約條件上沒有寫過我們必須要住在一起,我有權利選擇搬走,對嗎?”
她掰不動斯見微的手指,隻好推著他的胸膛,提高了一些音量
“放手!”
斯見微覺得心慌,還伴隨著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