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阮流蘇大三歲,今年剛到而立。
自高二保送至華明經濟學院,本碩博連讀,期間又修了個馬哲的碩士二學位。
畢業時才剛滿二十六周歲,參加校內選調生選拔,分配到雲省金茂市果清縣任職縣委副書記,兼縣人民政府縣長,現在主要分管全縣經濟,黨政等工作。
本人和名字一樣,卓殊,超絕。
阮流蘇暗暗佩服,聰明還優秀的人真的太多了。
兩人相談甚歡,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秦殊絕主動結束話題,指了指手機
“該去接人了。”
再次走到出口處,依舊是人頭攢動,烏泱泱一片。
阮流蘇順著秦殊絕招手的方向望過去。
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這身影臀翹腿長,寬肩窄腰,正臉看過去也是長相十分出眾的男人。
他渾身上下都是最簡單的基礎款式,行頭最耀眼的,就是掛在手臂上的刺繡牛仔外套,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冗餘的配飾。
但就是給人一種很會穿的感覺。
阮流蘇腦袋裡的警鈴“嗡——”得一聲就響了起來。
她渾身一僵,大腦空白,連呼吸都滯了好幾秒。
三年過去,那個人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淩厲了。
但不論是日常穿衣風格,體態體型都沒有變化太多。
就算阮流蘇早就做好這次和他重逢的準備,卻依然因為這長久的一眼,讓心臟響起劇烈跳動的鼓點。
是斯見微。
沒錯。
阮流蘇無比確認斯見微看到了她,但他的目光偏偏沒往自己身上掃一眼。
反而是直接對著秦殊絕招手
“大哥。”
秦殊絕不知道這兩個人認識,笑著低頭對阮流蘇介紹
“這是阿淮和盈盈的好朋友,也算是我的弟弟,斯見微,斯文的斯,見微知著的見微。”
斯見微走近,眼神從秦殊絕落到阮流蘇身上時,麵色都變得陰沉,抿著嘴唇,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當年她要分得決絕,罵斯見微也罵的難聽。
他對她這個態度也是正常。
阮流蘇沒指望他再見到自己能有什麼好臉色,她僵笑著對斯見微點了個頭。
“看來我和我姐的機票改簽的挺不是時候啊,大哥。”斯見微裝作不認識地上下打量著阮流蘇
“這就是盈盈要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
他輕哼著笑了聲
“看著挺小,成年了麼?這衣服,穿得跟校服似得。”
阮流蘇真的沒忍住,抬頭瞪了一眼斯見微。
長途旅行,她不愛穿複雜難受的衣服,穿了件白色polo衫和灰色百褶短裙。
走的是學院風的穿搭,乾淨清爽。
現在她年紀大了,想穿得減齡點兒怎麼了?
阮流蘇想了想,又瞪了一眼斯見微一眼。
他居然問她成年了沒有。
他們同學好幾年,她現在幾歲他不知道?
兩個人的眼神都像著了火。
在秦殊絕眼裡就是電光火石。
他有點明白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了,笑著解釋
“成年了,二十七了,比我小三歲。”
“喲~”斯見微拖腔帶調的,沒有秦殊絕百分之一的穩重
“都聊到這步了?發展挺快。”
斯見微這語氣根本不像舊相識相逢,倒像是看見仇人,打不死嘴上也要嘲諷幾句。
秦殊絕趕緊終止這詭異的氣氛
“你姐呢?還沒出來?”
“拿行李去了。”斯見微聲音冷冷的,拿起手裡的煙往旁邊的吸煙室指了指,對秦殊絕說
“我去抽根煙。”
秦殊絕點頭,又往出口裡走了走
“小羽行李可能很多,我去找她,你在這兒等著阿見過來。”
看著阮流蘇嬌小乖巧,穿得又很減齡的樣子,秦殊絕真的有一種斯見微說的沒成年的妹妹的感覺。
忍不住交代一句
“彆動啊,要是丟了盈盈該怪我了。”
秦殊絕眉眼裡儘是玩笑之意,看起來和袁盈盈關係也很好。
秦殊絕往前繞了一大圈,在拐角處看見斯澗羽用推車推了三個大箱子費力地往外走。
他上前迎了兩步,斯澗羽看見他先是一愣,眼睛裡有淚光閃過,亮晶晶地。
她發著牢騷,語氣裡還有點撒嬌
“斯見微這個殺千刀的,為了見前女友,在飛機上就打扮半天,連行李都不幫我拿,說是出汗影響他造型。”
斯澗羽自然而然鬆手,把推車讓給了秦殊絕
“我手腕兒都紅了,你看呀~”
她真的走到箱子後,把手腕伸給秦殊絕看,秦殊絕低頭捏著她的手腕上凸起的那處關節,輕輕揉著,說不出的旖旎。
斯澗羽走近了抬頭看他鏡片下的丹鳳眼,漆黑,溫蘊,又深邃。
她突然踮腳,親吻秦殊絕。
男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回吻。
兩人唇齒含弄了一會兒,斯澗羽主動分開,小聲問他
“好久不見了,想我嗎?”
秦殊絕白皙的臉上鋪開一層紅暈,他仰頭往後躲著斯澗羽,又後退半步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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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公共場合,要注意影響。”
斯澗羽看他推著行李落荒而逃的背影,愣了半天,突然吭哧一聲,笑了出來,悠悠地罵了一聲
“老狐狸。”
斯見微從吸煙室出來,往阮流蘇的方向走,隔了兩米又停下來。
距離很遠,他視線又忍不住往阮流蘇身上掃。
太久沒見了,明明什麼都是可以被時間治愈的,可斯見微心裡依然很生氣。
他從沒忘記過三年前阮流蘇說分手的時候有多決絕,差勁,自私,高傲,冷血,這些詞時不時往他腦子裡鑽,根本忘不掉。
她什麼餘地也沒留,他送她的東西,她沒有帶走一樣,聯係方式全部拉黑,搬了家,就此銷聲匿跡,隻有每年年底按照利息還錢倒是記得清楚。
被這麼對待,斯見微可做不到像阮流蘇那樣,再見麵還能給個笑。
他多看她幾眼,又覺得自己沒出息,忍了半天,遠遠看見秦殊絕推了三個箱子出來,還是伸手幫阮流蘇拿行李。
人看著乾淨簡潔,小裙子都穿上了,東西倒挺多的。
就出來這麼幾天,弄這麼大這麼沉的箱子,也不知道怎麼從北市上的飛機。
“謝謝,我自己來。”
阮流蘇看到身後行李箱被斯見微拉走,轉身要去夠拉杆,微微彎腰手懸空時,停頓了一秒,差點就捏到他的手背上,又飛快移開。
斯見微低頭看她不經意蜷縮一下的手指,刻意躲避肢體接觸的明顯。
他餘光被吸引的,卻是她裙擺下那雙修長,又露了大半出來的腿。
午夜夢回,這雙筆直的腿不知多少次貼合在他的腰上,纏繞又繃緊。
斯見微看得一陣火氣上頭,指骨捏著拉杆幾近泛白
“裙子穿這麼短,你好意思嗎?”
英挺的眉宇越擰越深,手背上青筋凸起。
半晌,斯見微忍著火兒,輕笑一聲,扯唇幽幽地自問自答
“哦,對了,差點兒忘了,你是來相親的啊。”
阮流蘇心有些涼,下意識攥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