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榮那樣的色批,還有老爹想著為他報仇!
龐滿那樣的紈絝,還有老爹為他籌謀!
可溫盛鈞……一步步走來如此不容易,娘沒了,爹不疼!
如今看他好了,又想把他認回來?!
“溫靖!做人彆太過分!”
“你怎麼就像那聞腥的臭蒼蠅?!”
“你己經把孩子傷成這樣了!就彆來惺惺作態,傷他的心了!”
溫盛鈞吸了吸鼻子。
“在牢裡,暗無天日的那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也許是我不夠好,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達到溫尚書的期待……
“既如此……文修願來世再報生身之恩。今生今世,隻求,再也不拖累溫尚書!求您成全!”
溫盛鈞說完,又躬身成九十度。
他的眼淚砸在地上,地上顯出兩片小小的水漬。
在座不乏己經當父親的。
就算不是父親,也是彆人家的兒子。
場麵一時間肅靜得很,一股惆悵,痛惜之情,蕩漾在每個人心頭……
每一位父親,都想當兒子心中的英雄。
每一個兒子,都想得到父親的認可讚善。
“溫靖!你不配做人家的爹!”
一開始這聲音小,後來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
聲浪如潮,幾乎把溫靖給吞沒了。
溫盛鈞行禮之後,來到祁先生身邊,深深稽首。
“恩師如父,此生,學生就勞煩師父了!”
“好孩子!”祁先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祁先生也抬起廣袖,抹了抹淚。
“看看,人家師父當時都第一時間站出來,力保自己的學生!相信自己學生的人品!”
“這當爹的,做的連狗屁都不如!”
溫盛鈞早己做好一首《兩溫賦》。
此時,琴音忽起。
這縹緲的琴音,立時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眾人轉頭一看,竟是一襲男兒裝扮的溫錦,盤腿坐在一旁皓白的太湖石上。
她膝頭放著一把七弦琴,她垂首撥弄琴弦,嘈嘈切切,如珠落入玉盤……
“大風起兮天蒼涼……”
溫盛鈞低沉頗有韻味的嗓音,和著琴音,念出了提前做好的《兩溫賦》。
他的文采,在崇文院都是佼佼者。
他以賦的形式,記敘了自己人生中的黑暗時光……他在黑暗中多麼渴望一絲光亮。
哪怕是父親一個溫和的目光,一句鼓勵,隻言片語的肯定……
可是,沒有。
隻有無儘的孤獨與黑暗,以及一次次的拋棄……
情詞之懇切,叫在場的男子們一個個鼻子發酸,濕了眼眶。
這種有報國之誌,卻被命運捉弄,被至親拋棄的痛苦與心碎……似乎在場的男人都能共鳴。
溫靖是灰溜溜離開宴席的。
一曲終了。
眾人紅著眼睛,要痛罵溫靖時……溫靖這老狐狸早己經開溜了。
“六年前不認溫錦,六年後不認溫盛鈞……錯了,走錯了啊!”
溫靖逃回馬車上,渾身如爛泥一般,癱坐在座椅裡。
溫盛鈞的《兩溫賦》卻是經此一夜,爆紅京都。
其真摯的感情,精簡又不失優美的用詞,被文人學子爭相追捧傳唱。
溫靖現在,聽見《兩溫賦》就像被什麼箍了頭,腦仁兒都是疼的!
溫盛鈞己經回到兵部照例點卯。
被抓進大牢的龐滿……卻突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