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瓊華來到夙之閣時,恰好趕上夙之閣最為熱鬨之時。
隻見一樓已經座無虛席,人聲鼎沸之中,她竟然還在人群中發現了許多熟悉的麵孔。其中不乏剛剛下朝而來、前來閒聊敘舊的官員們;亦或是京城裡那些官宦世家的年輕子弟們。
蘇瓊華戴著麵紗,步履輕盈地朝著三樓走去。
通常情況下,夙雲舟隻會待在三樓,很少會下樓到一二樓有客人的地方。
畢竟美人嘛,總是喜歡站在高處欣賞風景。
果不其然,當她一踏上三樓,便瞧見夙雲舟身著一襲素白的衣袍,手中輕搖著一把玉骨扇。
對於她的到來,他似乎早已知曉,並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之色。
此刻的他正斜靠在窗邊,那雙丹鳳眼依舊含情脈脈地望向她,眸光流轉之間,流露出無儘風情。
蘇瓊華在心裡咂舌夙雲舟這雙眼那當真是看狗都深情。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蘇瓊華問。
“除了你,我夙之閣沒有人會不敲門進這個房間,”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蘇瓊華嘿嘿一笑,也不在意,就直接落座在了夙雲舟對麵。
夙雲舟看著她一身繡金牡丹紅裙,頭戴著他送他的紅寶石金簪,少女唇紅齒白,點染曲眉頗有幾分群芳難逐,天香國豔。
這簪子果然襯她。他想。
“上次不是說,那員外夫人之前不是說,要我親自去拿信嗎?我明日得空,可以明日去,”她道。
夙雲舟點頭“那我讓長安安排,”
蘇瓊華不滿“這紀長安到底是誰的朋友啊,怎麼就現在日日跟你廝混不說,都快成你的狗腿子了,”
夙雲舟用玉骨扇點了她的額頭“瞧你那小家子氣的樣子,一國長公主呢,能不能有點心胸,”
“我要是沒心胸,早就給你丟出去了,我敢說,除了我父皇皇奶,還沒人能動不動就用扇子敲我頭,何況我父皇皇奶還不會乾這事,在你麵前的長公主的威嚴早被紀長安吃了,”她還記著她罵紀長安是狗這事呢。
“佩風今日一早說看到夏花去百安巷了,還帶了個乞丐去公主府,你想乾嘛啊?現在都開始同情路邊的乞丐了,”夙雲舟問。
蘇瓊華疑惑,她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夙雲舟詢問她的事,不過想想,她是佩風撞見了這事也會覺得好奇“人家隻是穿的不好罷了你就說人家是乞丐,”蘇瓊華為裴知謹辯解“你不能以貌取人,”
夙雲舟掃了一眼眼前最擅長以貌取人的少女“喝茶嗎?”
蘇瓊華一下子被帶偏話題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喝,喝最好的,我賒賬,”她這話說的甚是豪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要豪擲千金呢。
夙雲舟也是沒轍,遇到個把賒賬賒的如此理直氣壯,還沒臉沒皮的人,當下起身,去了內室。
這天下能喝的上他親手斟的茶,怕是也隻有此人了。
喝著上好的茶,吃著夙雲舟準備的糕點,蘇瓊華滿足的眯起了眼,太陽灑落窗邊,暖洋洋的,確實是個舒適的好地,難怪夙雲舟老喜歡坐在這裡。
隻是片刻之後,蘇瓊華看著眼前的人,終於正襟危坐,問出了這幾日來一直想問的話“夙雲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跟我說啊,”
她輕聲詢問,他們甚少問對方的事情。
可是蘇瓊華覺得,如果夙雲舟要走,至少得告訴她,他要去哪啊。
朋友一場,總不能以後真的不見麵了吧。
蘇瓊華覺得,她應該是會想夙雲舟的,相處了五年,說沒有不舍,那肯定是假的。
夙雲舟刮茶沫的手一頓,眼眸渙散了一下。
“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啊,”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