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高手果然非同凡響,不過將此人交予衙門之後,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盤問。”詩懷雅輕輕撩起衣袖,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銅鈴表。
此時已至酉時一刻,抓捕行動已過一個時辰,秦某人卻仍未歸,令她們不由自主地為他的安危掛心。
“要不要過去瞧瞧?”
陳沉吟片刻,搖頭道“他不會失手的,放心吧。”
“你對他倒是信心滿滿。”
“畢竟共事已久。”陳感口乾舌燥,從車廂中取出預先備好的錫壺茶,小口品嘗,靜待秦恩歸來。
飲茶之際,她想起了往事。
“完成這次任務,便要回衛戍府複命了。”她心中默念。
想起身旁少了那人抱怨哀嚎,時不時搞怪逗趣,讓人哭笑不得的情景,她不禁一陣寒意,畢竟這些已成為她生活的常態。
再提塔露拉,雖然兩人常有爭執,但她不得不承認,與塔露拉共事相當高效,專注且判斷精準,近乎半個癡狂的事業夥伴,真是難得的同僚,省心不少。
更重要的是,她是少數能懂陳心事的人即便時常嘲諷陳。
而且,因某人,羅德島的氣氛變得頗為融洽。
秉持兄弟會理念的眾人相處融洽,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宛如一個大家庭。
陳確實想在羅德島多留一陣,但衛戍府需要她。
“”
提到衛戍府,她想起了星熊先前私下找她談話的事,儘管當時覺得荒謬,但這次任務讓她意識到一個關鍵點。
秦某人確有他人欣賞。
細思之下,此人不受喜愛是不可能的。
幽默風趣,隻要能忍得下他的個性。
多數時候,秦恩慵懶如犬,不逼迫便不動彈,但關鍵時刻總能靠得住,給人以安全感。
最後,他還擅長賺錢,當然,長得也不差。
這般條件,尋常女子難以抗拒,若非秦某人常與凱爾希、塔露拉這類氣質非凡之人交往,怕是早已與人親密無間了。
陳不安地摩挲著錫壺。
“我究竟如何看待他?”
無法否認心中微妙的情感,但察覺是一回事,麵對又是另一回事,接納更是難上加難。
她不懂如何處理,隻能拖延至今,如今她明白,今天或許是最後的機會,直麵自我的最後時機。
畢竟接下來,她將在衛戍府度過漫長的時光。
陳感到一陣頭痛。
“為何沒有一本指南教我該如何應對?”她悶悶不樂地想著。
就這樣,陳獨自糾結,約莫一刻鐘後,詩懷雅注意到一道身影緩步而來。
是秦恩,他滿臉滿足,走路姿態傲慢,若在街頭,定會引來路人不滿,甚至拳腳相向。
“回來了啊,進展如何?事成了嗎?”
你的口氣倒像是江湖大佬
秦恩不敢當麵如此回應詩懷雅,隻在心中嘀咕。
他豎起大拇指“無事我不能解。”
“嗬,口氣不小嘛。說說都經曆了些什麼。”詩懷雅好奇問道。
“嘿嘿,聽了彆嚇到哦”
秦恩詳述經過,從自戀的開場白到一係列的惡作劇。
比如,他不用口述點菜,而是用一種無人能懂的古怪文字書寫,服務員的笑容幾乎崩潰——因為他們根本看不懂。
接著,當被問及愛好時,他竟說是在村口與夥伴們撒水泥粉跳舞
更離奇的是,他借機放飛自我,躍上歌台高歌一曲,那嗓音堪比虎嘯,折磨了所有聽眾的耳朵。
按常理,一般人這麼做,難免會引起懷疑,明白他並無誠意建立關係,但問題是秦恩的部分行為是真心實意的,這讓柯裡家族的三小姐對他愈發敬而遠之,最終借“如廁”之名逃離現場。
實在是承受不住。
能成為他女友的,必定也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秦恩得意道“這就是徹底的勝利!”
“我覺得你真該去看看心理醫生,彆哪天真成了瘋子。”詩懷雅歎氣道。
“其實,瘋子也有可愛之處。”
“男人加瘋子的組合,怎麼可能可愛!”
精辟的吐槽,無懈可擊。
“罷了罷了,先回去吧,實在疲倦了。”詩懷雅說著,拉開馬車門,坐入副座。
陳看了看秦恩,不知為何搖頭,然後坐上駕駛位,啟動馬車。
陳隊長是否有些異樣?
秦恩看不出來,隻能歸結為“陳也累了”,隨後跨上鐵騎,跟隨馬車離開敘拉古,返回龍門。
在押送oue執行人進入牢獄之前,陳低聲對秦恩說“你在此稍候。”
難道還想再聊聊天?
或是想要跳槽到我這邊,我定會雙手歡迎。
秦恩未得答案,隻能胡思亂想,等待陳的歸來。八分鐘後,仍著便裝的陳快步走近。
“好了,我們走吧。”陳說。
秦恩一臉困惑。
秦恩駕車緩緩行駛,陳坐在馬車後座,他不敢疾馳,隻因佳人在側。他們抵達龍門郊外的山丘,此處可俯瞰龍門的月色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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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穩,秦恩取出兩把竹椅置於地麵,又從行囊中取出一籃乾糧與清酒,猶如江湖野宴,他自在地坐定,儘享逍遙時光。唯獨缺了琴瑟相伴。
秦恩將一壺甘醇遞給陳,但她婉拒了。
“我稍後還要處理事務。”陳輕輕搖頭,言語間透著責任。
“小小一盞,無妨。聽我說,每日尋得些歡樂,生活才會快活。”秦恩邊說著毫無深意的江湖智慧,邊撕開糕點包裝,嚼得津津有味,引得陳暗自歎服。
“能有他一半豁達,我也滿足了。”她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