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未曾言語。"
塔露拉以絲帕拭去鼻尖微汗,旋即擱置新卷宗於秦恩案頭。
通常,秦恩必會喧嚷,諸如“塔露拉,你這狡黠之輩!”“不願勞作!”“容我偷閒片刻!”雲雲,然此刻噴火龍染疾,他自不會佯裝不知。
"此事交予我,你且稍息。"
"不可。"
"你可勝任。"
"我力有未逮。"
"你確有此能。話說,你對我之工作效率竟有幾何不信?"
"千分之百。"
秦恩撇嘴道"那你眼光有誤,我這人,該奮發時自當竭力。譬如假期將儘之夜,我會奮力趕工。又如課堂之上,我儘力安眠——此例不計。"
"實在難以安心。"
"若你不休,我便施法。"
"你敢?"
"抱歉。"
塔露拉輕歎,終未拒絕,安然落座於榻上。
"服藥否?"秦恩審閱卷宗,口中問道。
因籌備共建學府,事務繁重,雖欲詛咒提議此議的企鵝,然非魏彥吾,無深仇大恨,故作罷。
此乃區彆對待也。
可惜,源石技藝無法療愈感冒,若僅皮肉傷或骨折,尚可用術法……不,源石技藝治療。但感冒則無解,唯有依賴自身免疫力自愈。
"……塔露拉?"
未聞其答,秦恩抬首望去。
哎呀,睡得如沉眠之豬!
當然,睡態尚雅,塔露拉僅倚榻而眠,沉沉入夢。秦恩憶起上次見此睡顏,已是許久以前,不禁生出懷念之情。
尤其是對凱爾希。
唉,若她失憶時性格依舊,天真活潑些豈不更好?何必日日板著臉,望之便覺寒氣逼人。
話說回來,如此睡姿不宜,沙發舒適度遠遜床榻,病者需充足休息,否則病情加重,釀成大患,便麻煩了。
然秦恩之室並無床榻。
雖可臨時以工坊造一床,但終究不如她自己的床舒適。故需將她帶回房中。
言出必行,秦恩身為暖心少年,毫不猶豫抱起塔露拉。
似仍沉睡。
步履輕緩,減少顛簸,秦某人這般善良好青年,攜她返回閨房。
脫下長靴,目光觸及黑絲……
秦恩無聲讚許,豎起拇指。
麵頰微熱,許是微恙?
念及此,他為塔露拉覆上薄被。
雖天熱,此室未開涼風,悶熱異常,然感冒需保暖,出汗後便無礙——當然,絕非因他想觀賞塔露拉捂被之態,此等難以啟齒的趣味。
還需備水,她必口渴難耐。
秦恩不自覺取出可樂,旋即換為清泉,一瓶瓶置於塔露拉床頭書案。
似覺錯覺,他瞥見塔露拉嘴角微動。
"如此便好。"
回歸工作,塔露拉病倒,摸魚之念隻得作罷。人皆有極限,豪斯先生之類無需憂慮生病。
即便可能染病。
思及此,他轉身欲離。塔露拉似捕捉此機,伸手握住他衣袖,低語"勿走"。
"然我若留下,便無法工作。"
"工作重要還是我"
此子真在裝睡?
秦恩疑惑審視塔露拉,然念及她感冒發熱確鑿,隻能乖乖坐於床畔。
"當然是工作重要!"他故意言道。
塔露拉僅以呼吸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