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恩入夢一場。
誠然,此夢非尋常夢境,即便夢中偶遇佳人,亦會被突如其來的女子所擾,夢終成空。此夢如紀實之書,記錄眼前之事。
天色晦暗,周遭陰沉,此乃裡界無疑。如雨滴般,源石之黏液自天際墜落,落地時發出黏膩之聲,隨之四散遊走,無定向,無目的。
須臾之間,源石碎片消逝無蹤。畫麵一轉,表界之中,隕石如火,曳赤尾,轟擊大地,浩劫降臨。
此時,秦恩自夢中醒來,茫然望向天花板,片刻後方知身在病榻。欲起身之際,一掌將其按回。
側目一瞧,凱爾希端坐椅上,凝視於他。
“再稍作休憩。”她言。
秦恩順從地躺下,環顧四周,問道“阿米婭何在?”
“她安然無恙,此刻正在安眠。”
“曾醒來過否?”
“有過一次,但很快又入睡,無需擔憂。至少她不再陷入沉睡之境。”凱爾希邊說,邊翻閱醫案。
她續道“你身體無大礙,但為防萬一,還需在此觀察半日方可出院。你的副官已知悉情況。”
“她未曾動怒?”
“對我發了,對你則否。”凱爾希坦然回應。
如此驚人的事實,她卻雲淡風輕地述說,令人詫異。
然,若塔露拉有何不測,秦恩必心緒不寧。塔露拉僅因無法抑製憤怒,才對凱爾希出言不遜。
秦恩微挑眉“你就任由她責罵?”
“是我給你添麻煩,責任在我。”凱爾希淡然道。
“我還以為你會反駁回去。”
凱爾希倚靠椅背,雙腿交疊,言道“我確感不悅,但我理解你副官的心情與情感。言歸正傳,你現在有何感受?”
“頭腦更為清醒?嗯等等,我這手”
他發現左手背上有淡淡的十字印記,皺眉嘗試擦拭,卻徒增痛楚,印記依舊。
“這應是表明你的能力已達到一定境界。”凱爾希言。
“但我並不喜歡這印記在手背上。”
凱爾希握住他的手,審視著,說道“你無法抹去,除非割皮斷手。此事無可奈何。”
如此駭人之言,竟以平靜語氣道出,何其詭異?
秦恩收回手,警覺道“不可,這是我的第二伴侶,豈能輕易舍棄,何況此處無蒸汽平台。”
“那你唯有接受它。不過,對某些人來說,這印記或許有用。比如拉特蘭人,展示此印記,你或許能指揮他們做任何事當然,對另一些人而言,這可能是厭惡的象征,所以平日還是藏好為妙。”
秦恩喃喃“炎夏戴手套,猶如癡人。”
凱爾希未理其自語,起身,言“我去看看阿米婭。”旋即離室,留下秦恩獨自深思。
夢中所見,是否預示天災之源?此世界與我所知的泰拉不同,何事皆有可能
罷了,此事與我無關。
即便擁有異能,救世之路太過艱辛,不如逍遙自在。若世界僅靠我一人拯救,他人袖手旁觀,倒不如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