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光再次大亮時，屋裡的味道也正在慢慢散去，申燼從背後抱著oa，兩人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
鈴聲再次響起，弘清連眼都沒睜一下，伸手準確地摸到手機，然後熟練地轉身把它拍到申燼的臉上。
“快…”弘清氣若遊絲地哼了一聲。
申燼瞬間被拍醒，但身體醒了不代表腦子也開了機，申燼閉著眼，伸手費勁地摸了好久，終於摸到了已經滑落到自己脖子上的手機。
接通電話後，睡得懵圈的申燼張嘴就來
“喂，爸…”
她剛喊完，那邊還沒說什麼，申燼就自己清醒了過來，她一點沒猶豫地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電話那邊的人就聽著申燼在這邊喊完爸又自扇巴掌，愣是半天沒敢吭聲。
清醒過來後的申燼第一時間看了眼手機。
哦，是錢鵬，他終於敢給我打電話了。
申燼“嘖”了一聲，把手機重新舉回耳旁，有些不耐煩地來了一句
“你都敢打過來了，難道還不敢說話嗎？”
錢鵬吭哧了半天，終於叫了聲“申老大…”
申燼沒跟他廢話，直接問
“事情進行到了哪一步？”
這次錢鵬回答得倒快“已經結束了。”
申燼一聽就知道那邊已經沒啥問題了，其實，如果事情還沒結束，或者事情的處理結果很不樂觀的話，錢鵬是不敢打這個電話的，到時候通知申燼的人應該是老李或者她家老頭。
申燼抱著弘清，調整一下姿勢，非常慵懶地“嗯”了一聲
“簡單說說，結果怎樣。”
申燼讓錢鵬簡單說說，那錢鵬就真的簡單地說了說
“鎮上處分了幾個，村裡的那些違建限時拆除，廠房另擇場地搬遷，事件涉及的這幾個村莊由區裡撥款修路，至於老趙…照老李的意思說，老趙進是進不去了，但公司那邊會將他開除…”
“嗯…這個結果…”申燼沉思了一下，然後笑了一聲，“在意料之中。”
對於這個結果，錢鵬顯然還是不滿意的，但這件事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已經結束了，他再不滿意，結果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就在錢鵬情緒低落之時，申燼忽然問道“錢鵬，你後悔嗎？”
“什，什麼？”錢鵬一愣，“你是問我後不後悔這麼做嗎，那我不後悔，我覺得自己沒有後悔的理由，至少以後他們的日子都會更好過，不是嗎？”
錢鵬說的“他們”指的是那些以果業為生的農民們。
申燼笑了笑
“不，我說的不是你後不後悔做這件事，而是你後不後悔這麼著急地去做這件事。”
錢鵬聞言，沉默了，他明白申燼的意思，在事情還沒發展到該出手的時候，他確實不該出手，就像樹上的果子剛長出點模樣，在它們距離成型還差得遠時，他卻著急地將它們摘下，果子是到手了，但最終得到的也隻能是不儘人意的苦果、澀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