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營帳裡的人魚貫而出,薑婉寧也緊隨其後。
青鬆一見著人,便迎了上來,道“公子,沒出什麼事吧?”
他慣會察言觀色,看著大家麵露沉重地出來,便察覺到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薑婉寧一愣,用手中折扇敲了敲他的頭,道“沒什麼事,彆總是大驚小怪。”
這隻是剛開始,大家或許會對她多嘴提點戰洵夜的行事風格感到新奇。
畢竟一個謀士,做好將軍安排的本職工作就行了,何必對上峰指指點點。
這不奇怪,等以後慢慢習慣就好了。
“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備好了?”薑婉寧轉而道。
青鬆應了一聲,“午後您和大家在商量蜂窩煤的時候就備好了。”
“好,那就先按照我的圖紙做一個爐子出來看看。”薑婉寧邊走邊說,“去看看你備的沙土。”
……
主營帳內。
等人都走光了,紀硯書便斟了一杯茶給外甥,緩緩說道“隻有我們二人了,有些話不妨直說,你還在懷疑晏先生?”
戰洵夜接過茶,輕輕抿了一口,不置可否。
紀硯書便捋了捋胡子,笑道“晏知倒是實誠,行事也周全,連你在皇上麵前的後顧之憂都想到了。”
戰洵夜輕嗤一聲,隨口道“多管閒事。”
紀硯書一笑“有此賢良在身邊助你,我也能少操點心。”
戰洵夜“不必,隻要舅父在我身邊就行。”
紀硯書搖搖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年紀大了,老了,以後難以陪伴你的餘生。”
戰洵夜沒看他,不大認同“舅父何必說這些。”
紀硯書頓了頓,換了種語氣,問“聽說你特意叫了軍醫留意晏先生的身體?”
戰洵夜這才看向紀硯書,說“不過是讓軍醫看看,此人如此玄乎,到底是人是鬼罷了。”
紀硯書愣了愣,笑道“那看出來了嗎?”
戰洵夜沒回答。
軍醫說,晏先生現在隻是感染了風寒。
但是……
戰洵夜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說“軍醫說他懷有重疾,沉屙已久,積重難返,內裡虧空得厲害,恐怕命不久矣。”
紀硯書神色緊張了幾分“當真?”
戰洵夜遲疑片刻,“嗯”了一聲。
聽到這話,紀硯書便一拍大腿,露出幾分懊悔“他小小年紀,怎會有這種陳年老疾?也是,若不是有此頑疾,身子怎會如女子般嬌小?你這個年紀時,早就長得人高馬大了。”
戰洵夜蹙著眉,有點不自然道“他的病又不是我造成的。”
“可他有此重病,還想著到山陰關報效祖國,可見其品德高尚。”紀硯書歎息一聲,“或許這是他餘生最後的念想了吧。”
戰洵夜“……”
這個晏知,有舅父說的這麼高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