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前邊營帳的簾子忽然掀開,戰洵夜低頭看了出來,見兩人正在說話,便催促道“磨磨蹭蹭的在乾什麼?”
薑婉寧一愣,隻好不和東皓副將閒聊了,同時加快了腳步,上前道“來了。”
戰洵夜抿了抿唇,不再說什麼。
薑婉寧一進營帳,便聞到一陣濃鬱的烤羊肉的味道,桌上擺滿了山陰關當地的吃食,有大餅、炸奶,還有各式各樣的肉。
禾木村的村民以畜牧為生,能拿得出手招待人的,基本就是自己養殖的牛羊了。
“如此豐盛,讓諸位鄉親費心了。”薑婉寧有些不好意思道。
為首的村長上前道“應當的,晏先生是我們全村的大恩人,隻不過拿出些牛羊招待,晏先生不必客氣!”
說著,他拿起手邊的兩杯果酒,一杯遞給薑婉寧,另一杯自己拿著,拱了拱手道“來,我敬晏先生一杯!”
薑婉寧連忙接過酒杯,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對麵村長已經仰頭一飲而儘,十分豪邁。
薑婉寧捏著酒杯沒敢動,她不知道這具身體的酒量如何。
萬一一杯倒,那是要當眾出醜的。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自己醉了之後,會不會說些有的沒的。
村長喝完後,看著薑婉寧有些局促,頓時爽朗一笑,說道“隻是普通果酒,不醉人,我們村裡的小孩從小就偷著喝。”
薑婉寧抬頭看向戰洵夜。
如果戰洵夜肯出麵,按照他說一不二的性子,也沒人敢違抗,她也能順道不用喝了。
可誰知,今日的戰洵夜格外隨和,見薑婉寧投來求助的眼神,當即便會意道“晏先生不必拘束,今日不論軍規。”
薑婉寧“……”
沒辦法,她隻好抬杯,同樣一飲而儘。
甜絲絲的果酒入腹,薑婉寧一怔,沒想到這酒味道還挺好的。
也不辛辣,酒味也隻是淡淡的,並不嗆人。
“好喝!”薑婉寧笑道。
接下來,便正式開席了,禾木村的村民和軍中將士都不是扭捏的人,吃著肉,喝著酒,不一會兒就開始抱在一起互訴衷腸了。
薑婉寧隻吃了些菜,就抱著果酒躲到了一邊。
原本她隻想獨自一人享受美酒,可隻坐了一會兒,便見戰洵夜舉著酒杯也坐了過來。
“醉了?”耳邊傳來男人的低聲問候。
薑婉寧抬了抬眸,看見一張英氣逼人的臉,透著世間難尋的桀驁不馴,她想起後世對他兩極分化的評價。
有人說他少年英雄,若二十八歲時,沒被坑殺於涼州道,將來定是一代梟雄。
也有人說他幸好早早死了,否則必定使幾代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一想到這裡,薑婉寧便忍不住伸手指著他的鼻子,恨鐵不成鋼道“你啊你,好好的陽關道不走,非要走獨木橋,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
眼前的男人一怔,不太確定地指著自己道“我固執?”
薑婉寧重重地點了點頭。
正當戰洵夜準備再問時,眼前的人便毫無預兆地往後一倒,一副醉死過去的樣子。
戰洵夜“……”
他見過的醉鬼不少,像這樣說著話,突然倒下的,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他還是眼疾手快,在那人的頭即將磕到地上時,伸手拉了一把。
……
晨風微涼,馬車行駛的軲轆聲,吵得人難以入眠。
薑婉寧有些不耐煩的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