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宣王以為自己宿在汀香園的事情,隻有自己知道。
可子時未到,戰洵夜以及六皇子所在的院子,已經各自收到了消息。
六皇子聽完消息,揮手讓暗衛下去,才重新躺下。
這門婚事,雖是父皇樂見其成的。
可五哥心思純淨,他能喜歡,也心甘情願,便是最好的。
思及此處,他又想到自己。
或許也隻有五哥這樣粗枝大葉、安於現狀的人,才能為了情愛莽撞向前。
自己這一生,是不會有這樣的時刻了。
而另一邊,戰洵夜一聽到這個消息,便覺得心頭的一塊大石從此卸下。
東胡公主刺殺一事,他還未發力。
沒想到宣王已經和她在萬州搞上了。
公主的和親人選已定,之後便沒他什麼事了。
他興奮得想立即去隔壁房間找薑婉寧。
可又想到此時已經是深夜,不好再吵醒晏知,才作罷。
次日,幾人在前院大堂用飯,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此事。
蕪婭是不需要過來與他們用膳的。
這桌上,也隻有宣王、六皇子、戰洵夜三人。
可整個用膳的過程,極其安靜,偶爾抬頭接觸到其他人的視線,也都溫和一笑,而後再重新低下。
早膳之後,宣王又提議去萬州城逛逛,其餘兩人見沒什麼事,便答應了。
……
京中,大皇子府邸。
仆從收到飛鴿傳書,便立即給書房裡的大皇子送去。
還未靠近,便聽到大皇子與舞女們的玩鬨嬉笑聲。
仆從已經習以為常,麵不改色地將信放在桌上,而後來到大皇子耳邊,低聲道“殿下,曹應大人來信。”
大皇子聞言,眼裡有些不耐煩“他來信乾什麼?”
自從他在邕州私運礦石、私造兵器的事情被二弟揭發之後,他那邊的事情便暫時停滯了下來。
父皇明麵上雖沒有命令懲罰他,但也罰他在府中禁足了一個月。
之後為了安撫他,才給了他陰山煤礦相應的差事。
負責此事的,不止有他的人,還有二弟的。
人多眼雜,他也不好拿來乾什麼。
隻能從中抽點微不足道的油水罷了。
現在這曹應,就是他的人。
舞女們發覺大皇子的麵色漸漸不妙,幾人對視一眼,慢慢退下了。
而後大皇子才攤開那封信,讀了起來。
看完後,大皇子才滿不在意地將信丟到一邊,說“不就是五弟想買點煤嗎?這都要來問我,是不是吃飯如廁都要來問我一聲?”
仆從應了一聲,從地上把那封信撿起來,才說“那奴才便去回信給曹大人,讓他要賣便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