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當日。
泰成帝攜皇後、文武百官及家眷,和許多京中青年才俊,浩浩蕩蕩地趕赴天行山圍獵。
獵場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有人過來清掃準備,以確保帝王的安危,萬無一失。
薑婉寧也一大早,從定國府出發,坐上馬車,進入出城的隊列中。
此去參加春獵的家眷裡,定國公夫人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場麵中出現。
故而隊列時,不時有人掀開馬車簾子,淡淡掃視這輛來自定國府的馬車。
青鬆跟在馬車一側,隻能目不斜視地當做沒看見。
等宮侍安排好了,這些馬車按照官位大小,身份高低,一輛一輛有序出城,青鬆才慢慢鬆了口氣。
這些人也太八卦了。
估計這段時間,京城裡的婦人沒少在背地裡腹誹他們夫人,不得定國公寵愛。
都想見見這位得皇上賜婚,從此麻雀變鳳凰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畢竟定國公從山陰關回京,瞬間成為京中新貴。
是多少人眼中的香餑餑。
特彆是聽聞定國公還不待見這位五品小官之女時,大家半夜待在被窩裡,估計都會樂出聲。
可不嘛,就算是有皇上賜婚,到底還是上不了台麵。
定國公不待見她正好,這次三月春獵,也來了不少官家女子,正是妙齡。
若是能得定國公看中,娶入府中,地位輕輕鬆鬆便能蓋過這位正室夫人。
故而大家都緊緊盯著這馬車,瞧瞧是什麼樣的女子,竟走了這樣的狗屎運。
出了城,審視的目光少了很多。
青鬆才走近馬車,對裡麵的人說“夫人,國公爺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皇上都下令讓定國公帶上家眷了,這都出城了,怎麼還不見國公爺的影子?
等國公爺知道夫人的身份,嚇死那些看戲的!
聽見這話,薑婉寧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她已經沒有刻意遮掩身份,但戰洵夜不來,也不是她能控製的。
不過她在出發前,的確交代了他有事要去做,如今借著那件事不來,也是情理之中。
畢竟那可是,整個春獵的重頭戲。
薑婉寧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道“隨他去吧,遲早會見到的。”
此次進山隊伍龐大,且大多都是京中權貴,行進的速度慢,等全部人到達天行山下營地時,已經過了晌午。
接下來,皇上及其餘家眷,都會稍作安頓,等休息過後,才會有祭祀儀式、詩會,或者是射箭、馬術這樣的比拚。
接著明日清早,皇上才會下令帶隊進山狩獵。
薑婉寧帶著青鬆和秋嬤嬤進了自己所住營帳。
雖然這次皇上特意要求她參加,但帶的人也不能太多,思來想去後,決定還是隻帶這兩人。
這次天行山圍獵,薑婉寧有預感,必定是多方勢力,傾巢而出的局麵。
瓊枝和連枝都還是小姑娘,彆把她們倆嚇壞了。
果然,歇息片刻後,便有人叫她出去,是射箭、馬術比拚開始了。
秋嬤嬤幫著薑婉寧梳洗一番,三人才走了出去。
外麵的場上,已經站著許多人,大家都是京中這個圈子的,平日裡賞花宴、茶話會什麼的,參加得多了。
自然也都相熟。
唯獨薑婉寧嫁到定國府一年,稱病從未到過場。
故而薑婉寧一來,前方那些婦人的交談聲便少了許多,大家不約而同地轉過身來,審視這位定國公夫人。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大家不免都有些吃驚。
沒人說過定國公夫人,長得這般容色傾城啊?
隻見來人穿著一身素色長裙,衣料選用的是細膩的苧麻,大袖衫的樣式,袖口微微收窄,拂動之間,透出一份慵懶與隨性。
外披一件淡青色的薄紗褙子,衣襟處有幾朵細小的蘭花,清雅而不失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