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洵夜帶著五千兵倉皇下山。
這裡的兵,大多都沒經曆過真正的戰場。
個個臉上膽戰心驚,仿佛這一去,便會英勇就義。
彆的戰事不敢說,但這一次,戰洵夜不想犧牲這裡的一兵一卒,為蕭墨陪葬。
他騎在馬上,一聲令下“傳令下去,稍後與大皇子的人正麵對上,彆一個個愣頭青似的往前衝,都退在我後麵!”
聞言,周遭士兵個個如望向天神似的看向戰洵夜。
哪家將軍打仗,主將第一個衝前麵的啊?
不都是他們這些馬前卒先去突圍的嗎?
若是帶兵主將死了,他們還打什麼?
但不管如何,現在定國公說的話,已經足以振奮人心。
定國公都敢衝前頭,他們還怕什麼死?
本來大皇子帶兵造反,便是天理難容,與正統相悖。
他們現在做的,是一件正義、擁護正統的事!
京城相距天行山不遠,馬車走得慢,也不過是幾個時辰的時間。
如今快馬加鞭,不到一個時辰,五千兵力便與大皇子所帶領的四萬禁軍碰上麵了。
皇城禁軍約七萬,放了三萬在京城,與京外營的三萬兵力作抵抗。
大皇子是謀劃好的,等邕州的五萬兵力一會合,連京外營那三萬兵力,也會為他所用。
畢竟等他攻下天行山,整個燕赤就是他的。
京外營就算現在不聽他的,也遲早要聽。
兩軍相對,大皇子蕭墨騎在馬上,示意身後禁軍停下。
他遙望了戰洵夜身後跟著的士兵,輕蔑一笑“天行山兵力最多五千,戰洵夜,你拿什麼跟我打?倒不如識相點,歸入我的陣營,與我一同上天行山!事成之後,我封你為超品定國公,享藩王之位!”
聞言,戰洵夜示意周圍士兵不必驚慌,一人騎馬上前,也跟著輕蔑一笑,譏諷道“大殿下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本國公在山陰關帶兵打仗時,你還與二殿下為了一點小事,在皇上麵前爭風吃醋呢。不會打仗,彆學著彆人披甲從軍。”
聽到這話,蕭墨一整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怒吼道“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戰洵夜!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今日死在這裡的五千冤魂!都是因為你戰洵夜一人的言語之失,才讓他們命喪於此!你最好今日也死在這裡,否則我怕他們的冤魂,晚上來找你索命!”
說完,大皇子蕭墨一聲令下,大喊道“給我打!拿下定國公!殺了他們!”
戰洵夜沒有動。
大皇子蕭墨身後的四萬禁軍也沒人動。
場麵一時陷入了死寂。
蕭墨臉上陡然染起些破敗之色,他驚慌地看著身後的人“打啊!拿下戰洵夜!我封你們為王侯將相!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儘!”
話落,終於有人動了。
北辰提刀上前,橫在蕭墨脖子上,大聲道“反賊蕭墨,已束手就擒!眾將士聽令,改道邕州!”
與此同時,南玄所帶領的兩萬京外營兵力,也相繼趕到,兩軍會合,正麵迎擊邕州軍。
……
天光微曉時,戰洵夜所帶的五千兵員,原封不動地回到了天行山。
大家精神都有些恍惚,大起大落之後,仿佛隻是經曆了天行山腳下的深夜半日遊。
下馬之後,戰洵夜剛想回去給泰成帝稟告諸項事宜。
就在這時,遠處有兩人快速向他奔了過來。
正是秋嬤嬤和青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