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在世間磨礪,比企穀八幡的內心也無法避免地湧起一絲慌亂,他本能地尋了個角落躲避。
"啊,你就是比企穀吧,一起來吧,年輕人。"
比企穀八幡謹慎地審視著這位金色秀發的女子,直到確認她的眼神中並無異樣,方才稍稍安定了些,向她走去。
"那個,我……"
"稱呼我為伯母即可。"
早阪愛驚訝於平日放蕩不羈的比企穀八幡此刻的緊張,她輕輕推了推慢吞吞的他,催促著他前行。
",伯伯母"
"你說的驚喜,怎麼感覺全是驚嚇呢。"
比企穀八幡對早阪家的過往一無所知,不過想來,身為四宮家的親信,並伴著大小姐成長,她的出身必定不凡。
我是誰?我在何處?我在做何事?
此刻的比企穀八幡,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一切,即使在送硝子回家的路上,他也未能理清思緒。
這真是一場"驚"的際遇。
"比企穀,無需緊張,我隻是特意來見你一麵。"
金發女子並未因此輕視他,不知這是教養使然,還是她本性的善良。
短暫的平息過後,比企穀八幡的情緒漸趨平穩,開始思索她找他的目的,同時揣測早阪愛的動機。
"愛醬的朋友屈指可數,能在學校裡找到能與你這般交談的人,實屬不易。除了輝夜,愛醬未曾與其他任何人建立深厚的友誼。"
"這真的是友誼嗎?"
比企穀八幡抑製住心中的冷笑,他絕不相信這個女人會單純地看待青春期男女間的友情。
"不過,愛醬將你帶來見我,這是頭一遭。我希望你們日後能互相扶持,困難時能彼此助力。"
"比企穀,不必太緊張……她有時還是個孩子氣的小姑娘。"
"……………………"
母親的話語中滿是對早阪愛的關心,若非她低頭不語,比企穀八幡幾乎要以為她是在閒聊家常。
更何況這身份的懸殊讓他不禁生出疏離之感。
如果說雪之下家尚在可觸及的範圍,那四宮家則遙不可及,隻能望其項背。
"你告訴我這些有何用?就算要我幫忙,現在也幫不上,反而總受人援手。"
比企穀八幡覺得自己冷靜下來後變得無情了些,他開始懷疑早阪愛的真實意圖,但麵上依舊維持著緊張又認真的樣子。
"媽,彆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我拜托你的事成了嗎?"
金發女子停頓了一下,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便不再繼續。
"嗯,鈴木先生稍晚會過來,他說一會兒會去攝影車那裡,你們等下可以去找他。"
"好的,媽媽,我們先過去,一會兒再來找你玩。"
比企穀八幡沒想到早阪愛會用"玩"這個詞。
才坐了不到兩分鐘,早阪愛便急切地拉著比企穀八幡離開。
他們繞過大樓後方,那裡的人較少,不會直麵博物館的主道。
早阪愛抱怨道"不行啊,我還特意帶你來見我媽。親近點,彆總板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