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這些都是錢公子的手筆?”
宋天明說道“沒錯,錢公子覺得在下蒙受不白之冤,不想委屈我,便慷慨解囊,真的是多謝錢公子了!”
“是啊,現如今,這死牢都不能叫死牢咯!”
縣令估摸著,要是錢伯均聽到這話,恐怕得氣的當場發作!
寒暄兩句,等到周圍人全部離開,縣令才開口問道
“宋先生是我下河縣的英雄,本不應該受此待遇,可是國有國法,這私藏軍械,意圖謀反可是重罪,哪怕是王侯,也難逃牢獄之災。
所以這兩天,隻能先委屈先生了。”
“不委屈,您瞧我這多舒坦,現在您讓我走,我還不想走呢!”宋天明往椅子裡一趟,伸手示意縣令也坐。
縣令有些哭笑不得,宋天明顯然不怕自己。
“本官也不賣關子了,我就想知道,先生到底想要做什麼?”
宋天明也收起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坐直身子“縣令大人,在下身陷囹圄,當然是想給自己洗脫罪名,沉冤昭雪了。”
“那也不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吧?死牢是用來關押死囚的地方,可是現在”
他指著隔壁監牢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大口吃著烤鴨的一名囚犯。
“這讓本官很是難做啊。”
大乾律例裡麵並沒有明確限製死囚的生活條件,有人來探監,是可以帶吃食衣物進來。
不過死牢本就是行刑之地,關押死囚也是為了使他們受苦,而不是來享福,條件肯定不會好。
現在被宋天明這麼一折騰,這死牢算是名存實亡了。
“若不是這麼做,恐怕縣令大人也不會來見在下吧?”
縣令這時候才發現,宋天明的眼睛似乎能夠看透人心一般,讓他有些發毛。
“先生有話不妨直說,本官洗耳恭聽。”
他本以為,宋天明是想向他求情,讓自己幫他脫罪。
可是,宋天明湊到他的跟前說道
“很簡單,我今後想要在下河縣發展,還需要縣令大人的支持。”
今後?
聽起來,宋天明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宋先生,你現在自身難保,竟然還有心思想著以後的事情?”
“人得向前看嘛。再說了,您覺得我這樣,像是自身難保嗎?”
他攤開手,很是自在。
縣令不由得想發笑,但是又笑不出來。
這宋天明到底何來的自信?
他隻能搖搖頭,順著他的話茬問道
“那宋先生,想做什麼?”
“錢家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這話一出口,縣令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宋先生,我知道您有本事,可是您知道錢家到底是什麼樣的嘛?
不說彆的,就這兩天的酒席,還有這修繕費用,就抵得上你妹東盤鄉半年的歲收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
“小宋先生,本官知道你與錢家可能有些過節,但是看得出來,錢公子是真心實意與您交好,不然也不會動這麼大陣仗,隻為了討您歡心。”
“但是錢公子心胸再寬闊,也是有限度的,萬一您真的把他逼急了
說句難聽的,不僅是你,東盤鄉的鄉親們,可能也要替您擔這風險啊。”
宋天明微微一笑“您是給錢公子來當說客來了?”
“不不不,本官隻是就事論事,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的情況就是,誰都知道這事兒是怎麼回事兒,可除了宋天明,沒人敢把話挑明了。
宋天明見他這幅樣子,也沒有再為難他,而是躺在椅子當中說道“我知道大人您現在肯定不信,那咱們打個賭吧,怎麼樣?”
縣令好奇道“什麼賭?”
“若是這次,我能安然無恙離開這死牢,您把這下河縣的販鹽文書,簽給我。”
“販鹽文書?”縣令一下子跳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宋天明“宋先生,你知道這鹽商之事,可是關乎社稷,不能隨便開玩笑的。”
“在下很清楚。就問大人,敢不敢賭?”
縣令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盯著宋天明的眼睛,目露寒光,問道“那你若是輸了呢?”
“簡單。”宋天明伸出一根手指“我就把錢伯均想要的東西,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