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片警那些年一少年篇!
1995年7月,大盤縣陶家溝,本村居民陶三春因為喝夜酒,無意間醉倒在一處廢棄機井處。第二天清晨,陶三春和另外兩個村民,發現機井中倒插著一個沒有穿衣服,並且已經高度腐爛的裸屍。
從發現屍體,排查附近地點失蹤人口共計四十三名,將嫌犯鎖定馬有財,揪出林文斌,再到確認韓大山、韓小川二人為重大嫌疑人,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十天。
在這三十天裡,此案可謂跌宕起伏,迷霧重重。每一次發現線索,掀開迷霧,我們以為就快要看到光明的時候,門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關上,也不知道這一次,是否能夠讓我們如願以償,找到真相!
商丘市公安部門收到請求後,經過調查,將嫌犯相關信息傳真回大盤縣。這些資料包括了嫌犯近照、身份證、檔案等等,除此以外,還調查到他們的行蹤情況。今年1月初,二人買了兩張長途汽車票前往蓉城,至今下落不明。
看來韓大山、韓小川在大盤縣作案之後,並沒有潛逃回老家。以大盤縣為,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隻是不知道他們往那個方向逃竄隱匿,又或是,如今躲藏在哪個不知名的鄉村山林中。遇到這種情況,最有效的方法是發布通緝令,追捕在逃嫌犯。
黃叔打了報告申請,很快,市公安局發布了通緝令,通緝韓大山、韓小川二人,張貼出二人近照,對發現線索的舉報人,緝捕有功的單位或個人每人給予人民幣200元獎勵。
這一次,我們總算是交上了好運,沒過多久,就接到土橋鎮一位熱心群眾打來的舉報電話。電話裡說,三個月前巴山茶廠招聘工人,來了一名外地人,身上證件、錢財、衣物、都被車匪路霸搶走了,沒錢返鄉。大夥同情他的遭遇,將他留在茶廠幫工。
土橋鎮靠近巴嶽山南麓,巴嶽山則位於渝城大足、銅梁、永川三區交界處,隸屬永川地界。離開大盤地界往東行,不過百裡之遙,便是群峰峻秀,層巒疊嶂的巴嶽山。此處不僅自然風光秀麗,而且還是我國最早的貢茶——水南茶產地,巴嶽山茶早在明朝永樂年間便被定為蜀王貢茶。茶廠依山勢而建,在山中林莽間錯落有致,嫋嫋炊煙升騰,隱約可見其輪廓概貌。
說完了茶廠曆史,順便再提一嘴關於車匪路霸的往事。
九零年代是長途運輸興起的年代,這個時候開始出現成規模的貨車運輸,特彆是私人運輸隊的興起,讓中長途貨運司機成了高收入人群,這群人自然也成了被搶劫的熱門對象。
貨運興起同時,針對貨車司機的搶劫也爆炸式增長。許多地方甚至出現了這樣的名言走過三江六碼頭,難過xxxx州、火車好坐,xx難過。
那時候火車經過某些站點時,乘務員都會緊張地廣播“各位旅客同誌請注意,xxx站到了,馬上會聚集大量犯罪分子,請各位看管好自己隨身物品,不要隨便下車。”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這種情況持續到本世紀初,經過國家大力整治之後,才逐漸變得銷聲匿跡。那時候,時不時就會從電視、報紙、收音廣播中看到、聽到各種報道。
後來,我們又從黃叔和我爸口中,陸陸續續,聽說過許多故事,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此處略過不表,讓我們繼續回到本案這通舉報電話當中。
來茶廠幫工這名外地人,不會說川話,操著一口山東口音蹩腳普通話,人非常老實,少言寡語,也不惹事,也不愛跟人打交道,一味肯乾活,大家也多信任他。
直到打電話這位熱心群眾去鎮上辦事,無意中看到通緝令上的照片。他越看越覺得,照片上嫌犯韓小川,跟茶園新收工人長得非常掛相,尤其是右眼角下方,有一顆淚痣,無論大小、形狀、還是位置,都一模一樣。
這位熱心群眾思考了半天,覺得茶廠新來那名幫工,外貌口音特征都實在太符合通緝令上的描述,於是打通了舉報電話。
接到舉報電話之後,黃叔立刻跟渝城公安部門進行了電話聯係。嚴格來說,蓉城跟渝城屬於兩個不同行政區劃,需要渝城公安部門予以逮捕嫌犯後,再移交至立案地公安機關。
商量完以後,因為巴嶽山距離兩地都挺近,大家決定協同合作,將嫌疑人抓捕後,由黃叔他們帶隊將嫌疑人押送回大盤縣。
這種情況下,我跟小胖自然是不便摻合進來。我倆眼巴巴地目送黃叔一乾人等離開,他們乘車前往巴嶽山,緝拿嫌疑犯韓小川。
車已遠去,冒出地煙氣都已經消散了,小胖還在眼巴巴地看著,動也未動。
“我們要不要買張去巴嶽山的車票,偷偷地跟過去?”小胖轉過頭問我。
“你可彆犯傻,你爸他們可是坐的專車,並且人人都佩戴了武器。且不說,有沒有直達到土橋鎮的大巴車,就算是有,等我們買完票,到時間坐上車,再到了地方。這麼算下來,估計他們也都早完事了,都坐車回來了。
更何況,咱們剛剛講的那是直線距離,坐大巴過去還指不定什麼時候到呢!
還有啊,你彆不長記性,沒聽到他們剛才說起車匪路霸的事情麼!我們兩個,還是算了吧!”
“哎呀!你說這事整得!讓人乾著急,一點辦法都沒有!也不知道高速公路啥時候修好,修好了,到渝城就快了!”
那個時候,我倆誰都沒想到,小胖口中那條高速公路在半個月後,即將通車。正是有了這些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大量興建的高速公路路網,才使得“攔車斷路”這種作案方式,失去了作案空間,也為後麵全力整治車匪路霸打下了堅實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