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之丘腳下,方圓八百裡,散碎巨石密布,皆是昔日大戰導致,巨石間或遠或近,或大或小,雜散淩亂地堆鋪在半截巨山群落之間。
其中的通行之路蜿蜒曲折,大大小小數之不儘。
條條小路又多被雜草占據,群山之陰,群山之陽,皆是如此。
越是接近昆侖之丘,巨石越多,山體越大,最後幾片石區林立,或可稱為小山也不為過。
若想在其中通行,不至於迷路,當登高遠望,清晨的朝陽,落日的餘霞,周天運轉不變的北極星,都是可參照的坐標。
在其中一片小山之間,一些人在其中散落,大體可分三撮。
一撮是躲在一塊巨石後的葉章與程小晴。
一撮是掩藏身形,隨時伺機而動的真一道眾人,他們此時都身穿刺客服飾,麵容遮。
最後一撮是一人一獸,身在主場。
“其他人不知道心裡會做何感想,但我方人若是進入昆侖之丘,掌控軒轅令,定當助土螻族姑娘你擺脫此界束縛,可自由前往上界。”
古玄道人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證,當然這些保證要是沒有。
這頭土螻非拿他當有嚼勁的老肉給咀嚼了。
“是嗎?可我怎麼不信呢?”
土螻獸說罷,發出了一聲咆哮,一張伶牙利口都快貼在古玄道人身上了,這是在恐嚇,也是在審視。
古玄道人被土螻獸散發的強大氣場,吹得碎發飛散,胡須震顫。
老道實在是怕了,畢竟比不得年輕力壯的時候了。
同時他也在疑惑,這頭土螻獸怎的無緣無故地又發火了。
剛剛明明交流得十分要好,都快達成合作關係了,是什麼原因,使得談判突然崩了?
土螻獸疑惑了,要說眼前的老家夥是裝的,可是這也太能裝了,一看就是一副慌亂不解的樣子,根本作不了假。
難道不是他?
老家夥身上確實沒有血腥味,一股死臭味倒是真的。
“土螻族的姑娘,老道可對天發誓,要是剛剛我做的保證有假,就讓我徒弟也不得好死。”
老道直接就做了個發誓的手勢,三指朝天了。
遠處的葉章臉都綠了,心說老家夥你發誓歸發誓,彆牽連無辜不行嗎?
要說古玄道人的弟子,葉章勉強算上一個,畢竟老道曾一口一個徒兒地叫著。
久而久之,葉章想賴都賴不掉。
“你自己看。”
這話剛說出口後,土螻獸龐大的身形就轉了過去,對著後方的山石與雜草就是一聲咆哮。
“吼!!!”
這咆哮聲與以往不同,這次是用了全力的。
那吼聲如龍吟虎嘯,震得地麵都虛晃了一下,那聲波中極富道韻,宛若一條巨犼奔騰而去,衝撞得那裡的草木拔地而起,山石都碎裂飛濺。
光是這吼聲就有這般強大的力量,可見這頭土螻獸在與老道對決時到底保留了多少實力。
分明很強大,可她卻沒有對老道下殺手,為什麼?
人們猜測,或許古玄道人的實力得到了土螻獸的肯定,她認為老道是一個有潛力的種子,有望在昆侖之丘內嶄露頭角,掌控軒轅令,此舉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示好。
我有實力殺你,卻沒那麼做,你得到了好處,是否也該給予我方便?
看來這些傳說中的古獸可不都是傻子,人情世故這一塊,它們可沒少學。
一時間,眾人開始對土螻獸的行為頗有疑惑,她這是在乾什麼?
隨著草木皆飛,亂石粉碎,一片塵煙過後,那裡被吹成平地了。
隻見那片還算乾淨的平地上,竟滿是野獸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
古玄道人剛開始有些懵,呆滯了一陣,隨即陷入了更深層的思考。
在遠處的葉章也察覺到了不對。
這難道是被人做局了?
“既然這些野獸不是你們殺死的,那是何人所為?”
土螻獸口吐人言,聲音猶若少女,婉轉動聽,此刻賦有驕怒之氣。
“殺些尋常種族也就罷了,我理都不理,可怎麼把我們的近親,黃羊一族的獸類也殺了,而且還殺得最多,這是不能忍的。”
葉章等人的鼻子可不靈,當時可沒有聞到什麼血腥之氣,沒成想被這頭大土螻聞到並尋來了。
這些野獸是誰殺的?
此時,在遠處的真一道眾人感覺可不大好了,心說這樣也行?
原來土螻族不吃羊族的野獸。
剛剛為真一道掌門古風通辦事的那兩位弟子,此時與其他同門躲在一處,他們有些悻悻,心道“不好意思了,土螻大姐頭!”
他二人剛剛抓捕獵物的時候,其他野獸沒見幾隻,隻有那一群大黃羊活得瀟灑自在,還欣欣向榮。
所以,那二人直接就動手了。
這樣反而觸動了土螻大姐頭的逆鱗,要不然人家都不打算搭理這事。
他二人這麼一搞直接弄巧成拙了。
從接觸那頭土螻獸開始到陷害葉章等人這期間,真一道的人可完全沒有遇到過土螻獸口吐人言的情形,而且眾人與其周旋時,隻有少部分不開眼的弟子葬身其口,大部分人還是可以避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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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土螻獸也沒有窮追猛打。
這就給真一道的人造成誤解,認為土螻獸雖然凶猛強大,卻未開靈智,把其歸為了可以愚弄,引誘的凶猛怪獸,甚至利用它借刀殺人。
不過這下搞砸了,人家土螻獸不但不傻,還很聰明,當初沒有對他們趕儘殺絕就是有軒轅令這番顧慮。
他們倒好,反而一條道走到黑。
如今陰謀詭計即將破產,真一道眾人都覺得要糟糕了。
“撤!”
真一道掌門古風通當即就下了命令,煮熟的鴨子飛了,大好的局麵沒了。
不走還乾什麼?
等著喝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