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王權!
愛拉德聞言一怔,強顏歡笑著搖了搖頭說“不,我沒事。”
但赫蘭菲斯並不理會,半蹲下來,伸手撩開他蓋在傷口上的殘留衣衫。但隨著她輕緩的動作,愛拉德臉上笑意漸漸收斂,凝固到最後變成了虛弱的喘息,從空間破碎處搖下的月光照在他蒼白如紙的臉和猙獰的傷口延伸處。赫蘭菲斯發現在他腰腹處,鮮血宛若墨汁般在衣服碎片上四處擴散,浸染出,即使克希亞·卡羅琳娜的手緊緊捂在上麵,也阻止不了大量的血液從指縫間流出,真正的血如泉湧,滴落的鮮血在漆黑的地麵上畫出斑駁點點。
“姐姐,求求你,救救他。”克希亞·卡羅琳娜閃著淚汪汪的大眼睛對赫蘭菲斯哀求道,她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大小姐,她知道這個出血量要是身體素質差一點的人現在可能已經死了,但就算愛拉德的身體素質很好,按照現在的這個出血量,可能他也撐不到醫療隊的到來。
克希亞·卡羅琳娜的手直接觸碰在愛拉德裸露的傷口上,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正在慢慢流逝,身體在夜風吹拂下更加冰冷,在這種病急亂投醫的情況下,她也隻能朝自己最熟悉也覺得最穩重的人尋求幫助了。
“恩。”赫蘭菲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而是仔細查看起愛拉德的傷口。
然後,赫蘭菲斯就發現雖然愛拉德身上的傷口處處都是足以讓人致死的傷,但卻沒有影響他體內機能的正常運轉。換句話來說,就是現在的愛拉德即使心臟破碎了,可依舊能血液流動的動力,依舊把血液運行至身體各個部分。而且,更重要的是,赫蘭菲斯發現愛拉德的巨大撕拉傷口在緩緩愈合。
‘每一處都是致命傷,以他之前的自愈能力是不可能修複的,可他現在的傷口居然在愈合,而且’赫蘭菲斯看著愛拉德,從包紮傷口的衣衫滲出,僅僅片刻間就讓自己手指也變得潮濕的血液,‘失去了這麼多的血,這麼重的傷,身體機能居然還維持正常,器官沒有衰竭,居然還活著,真是,奇跡’
“姐姐,你一定要救他啊,他可是為了保護我們才受了這麼重的傷的啊,你說是不是啊。韻琳、承燁。”克希亞·卡羅琳娜見赫蘭菲斯許久沒有動作,加重了語氣。
“是啊,是啊,都是我們的錯,哥哥是為了保護我們才”林韻琳無奈的苦笑說道。
“是嘛。”赫蘭菲斯聞言有些詫異的看向愛拉德。
“喂,你這什麼表情啊。”愛拉德淡淡一笑,吃力坐直身子,“我也曾短暫擁有過希望啊”
愛拉德雖然這麼說,可自己也很迷茫,他真的不清楚自己是出於虧欠,還是出於內疚,亦或是和他們相處下的情感才出手的。
“是啊,真是辛苦你了。”赫蘭菲斯嘴角洋溢起笑意。
“不,我不是你雇的保安嗎?應該的。”愛
拉德聲音虛弱的說,他雖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出手的,但至少不是出於惡意,有一種心安理得的平靜。
“可你也太儘職了吧?現在可是下班時間了。”赫蘭菲斯說著,看愛拉德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溫和的說“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這裡不是聊天的地方。”
“我安排的飛行器已經到了,韻琳你扶著衛修越,睿承燁你和克希亞扶著他可以吧?”赫蘭菲斯依次朝林韻琳幾人問道,得到她們的肯定答複後,轉身對達倫·後說“達倫,你自己可以吧。”
“當然了。”達倫·後強撐著站直,掩飾著自己的虛弱,鎮定的說“就這點小傷,我可能還沒走回家就已經愈合了。”
“是嘛。”赫蘭菲斯看著滿頭虛汗的達倫·後,沒有戳破他,笑著對長安娜·卿說道“長安娜同學,她們交給你可以吧?”
“恩。”長安娜·卿點了點頭,不顧達倫·後的反抗,扶著他往外走去。
“對了。”赫蘭菲斯看著幾人都陸續走出空間後,對愣在原地,連呼吸的控製得很微弱,儘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狩澤說道“在外麵的一座觀覽台上有你一個受傷的同伴在等著你,就是那個山頭被削了一邊,山腳快被燒乾淨的哪裡,很顯眼的,你順著天橋出去就能看到了。”
“什麼?”狩澤在驚異衣儘歡沒有動手處理自己的同時,還在驚訝眼前的這個英氣十足,氣場很強大,像個女王一樣的人居然也遇到了自己的同伴,並且看樣子應該也是直接碾壓了,可她居然也沒有下殺手而且還讓自己去救助,這讓狩澤有些不了解他們的想法。
“還愣著乾什麼?”赫蘭菲斯對發愣的狩澤皺眉說道“去帶上她跟上他們。”
狩澤揣摩不通赫蘭菲斯的想法,直接詢問道“你讓我去救她他?”
“隨便你,你不去也行。”赫蘭菲斯攤了攤手,一臉無所謂。
“啊!不”狩澤頓了一下,急忙也跟著跑了出去,隻是他不知道能這麼好運活下來的是非天還是狩鯤。
噠噠噠~
胡嗚嗚~
腳步聲漸行漸遠,睡著人數的減少,房間瞬間恢複了寂靜,隻有不時從千瘡百孔的破洞裂縫中灌入的山野夜風撕破了這份寂靜。
“殿下,你可安好?”赫蘭菲斯確定沒有人後,朝衣儘歡輕輕問道。
“咳~”衣儘歡沒有回答,隻是低咳了一聲,用手擦了一下嘴邊,但垂下的手上所閃爍的金光讓赫蘭菲斯瞪大了風眼。
同樣的天翻地覆也出現在天海空間中,隨著衣儘歡對魂力的掌控越發熟練,他在天海空間中不再被拉烏爾輕易壓製,甚至有了反客為主的苗頭。
“為什麼?為什麼!”衣儘歡站在火焰刀山上,暴怒著,對
拉烏爾大聲嗬斥,“你說過隻要我多練習,慢慢適應身體,這具身體就會適應我,我再驅動王血的力量就不會受傷的,可我現在為什麼還是受傷了,而且不止是身體上的痛苦,還有”
衣儘歡說著,臉色突然煞白,猛得捂住了胸口,他現在感覺好像有人用一根粗壯的木樁很恨的穿透了自己的心臟一般,雖然這種感覺來自於靈魂而不是真實,無法致死,可稍微動彈,胸口和背後的骨頭就會有一種卡著異物的酸痛,雖然不是很痛苦,可久了也會讓人煩躁,而且一旦使用血脈力量這種痛苦就會呈幾何倍增長,最重要的是這種感覺來自靈魂,衣儘歡根本沒有辦法驅逐。
“告訴我,為什麼!”衣儘歡痛得心煩,怒火攻心,目光中泛起濃重的戾氣,手臂高抬,火焰刀山上萬千火焰長刀飛起,像一尊凶神惡煞的殺神般。
“冷靜點,年輕人,冷靜點,。”衣儘歡此刻的表現在拉烏爾眼中卻像受了傷的小獸一般不堪一擊,脆弱到隻能用咆哮來掩飾自己的無助,所以他對此沒有一絲恐懼,而是攤手快語道“你也知道凡是要講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啊,雖然你近來練習得很勤奮,但終究不是實戰,進度堪憂,真要用進度條來表示的話,你最多隻做到了百分之一的熟練度而已。”
“百分之一?”衣儘歡微微皺眉,就要揮下的火焰刀雨停在半空。
“是啊,百分之一。”拉烏爾肯定的點了點頭,接著手一邊在半空比劃著留下圖案,一邊說“所以你現在使用血脈力量就相當於一個三歲小孩拿起一把比自己還高大的刀與人對決一樣,且不說你使用什麼招式能不能傷到敵人,就是你天生神力,能在三歲拿起一把比自己還高大的刀揮舞,可因為不得其法,還有一些身高手長的原因,也是會傷到自己的。更彆說你的靈魂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算不上什麼‘天生神力’,要不是有我的幫助你根本連一丟丟血脈力量的調用不了,而且要不是你的對手太弱,太無知,心理承受力太弱,即使在我的幫助下讓你調用了血脈規則,但在凝聚的時間,嗬嗬,我要是他,他也有一百種方法擊敗你”
拉烏爾滔滔不絕,一語中的,衣儘歡也有些羞愧的將舉起火焰刀雨緩緩垂落,重歸刀山。他並不是一個不聽教訓的人,一個慘死七次,被迫穿越七次的人,一個隻想安安靜靜活一世到壽終正寢的人,他並誰都小心謹慎,如履薄冰,他怎麼可能不聽取意見呢。
“所以啊,年輕人,不要有事就怪彆人,多想想自己,多從自己身上找問題。而且我也老了,唉~”拉烏爾說著像行將朽木的老人一般無力的靠著漆黑王座的靠椅上,用他自認為慈愛的語氣淡淡的說“你不能老是依賴我,要學會自己長大,要學會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的啊,爸,啊,吧,啊吧”
在衣見歡尖銳的目光下拉烏爾猛然改口,一本正經的說“我幫不了你多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