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看著他,容色俊王的富貴王爺,當朝無人能比的一品權貴,怎的就待她不同呢?蘇瑜想不通,也有點無奈,“你不是要看我的,當是來嚇我的。先前若是讓外祖母發現我這院子裡有外男,叫我如何自處?”
宣祈覺著有些受傷,他漏夜前來,以為她會稍微有點感動,“你不問我為何此時前來?”
當是曉得,蘇瑜頭微垂,心頭萬般滋味。“是蝶依小題大做。”
宣祈燈影下俊美的輪廓多了些陰鷙,以他對她的了解,當是知道她不惹事也絕不怕事的稟性。也相信她假以時日有能力和手段處理好任何麻煩,可他一想到她的性命受到威脅,便不能放任那些危險圍繞在她身邊。
他想護著蘇瑜。
他隻想看到那個在阿晗麵前溫婉柔妁的女子,那些上不得台麵的齷齪事,不該臟了她的心思,不該臟了她的纖纖玉手。
纖長的食手掠過她額前被室外被冷風凜亂的發絲,在見到那枝桃花流疏簪時,陰冷的目光又變得如光柔和,“這簪子你戴著真好看。”
這樣親近,這樣親昵的話語,蘇瑜不習慣。
她退後一步,卻叫人拽住皓腕無法動憚,蘇瑜眸簾微啟,如春蝶翅扇的睫羽在眼簾下動著淡淡的淺痕,“宣祈,你能不能彆這樣,我不習慣。”
蘇瑜明明是拒絕的聲音,偏聽在宣祈耳中成了嬌嗔,“阿瑜,你我都為人父母了,這樣又有何不妥?”
“你……。”在耍嘴皮子這方麵,攝政王殿下的功力遠在她之上。
蘇瑜惱羞成怒,“再說話氣我便回吧。”
外頭那麼冷,他可不想出去。宣祈坐下,手上略施巧勁兒,蘇瑜便坐到某人腿上,這下子兩人的視線平視,一個戲虐,一個微惱。
“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蘇瑜臉色沉得厲害,心卻撲嗵撲嗵跳個不停。
宣祈攬在她腰間的手勁兒不差,不想懷裡的溫香軟玉那麼快消失,“你今夜受到驚嚇,本王自是要好好安撫。”
“不必……。”想到什麼,蘇瑜忙道“不準你對王畢甫動手,我要……。”
“晚了。”
蘇瑜的話被打斷,她看著宣祈,眼中似碧湖般沉靜無波無瀾,“你做了什麼?”
“王畢甫就是個臭蟲,但臭蟲也該有臭蟲的本分,他既然敢越矩冒險,就該付出應有的代價。”宣祈語色平淡,就像與蘇瑜說的是連綿溫存的情話,但那雙深不見底的瞳孔中四溢的陰狠蕭殺,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你殺了他?”蘇瑜緊緊的拽住宣祈的寬袖,眼神中有點緊張。
“放心,他不值得本王花耐心侍候,所以給了他個痛快。”宣祈很後悔在蘇瑜進京那日帶她去看活人淩遲,總覺著蘇瑜在某些方麵怵上他了。
蘇瑜自己都沒發現她的手在聽到宣祈的話後鬆了,隻道“他是死不足昔,但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你給了他一個痛快,倒叫我心裡這口氣無處發泄了。”
“本王取了他的命,還不夠讓你出氣?”夫婦一體,他們還不是夫婦,她還與他離著心。
蘇瑜覺著腰間的手力氣小了,她搖身退出宣祈的桎枷,下頜微揚,是不輸宣祈的氣勢,“讓一個人死得太快最沒意思,阿瑜希望下次王爺不要再擅自管阿瑜的閒事了。”
宣祈喜歡這樣的蘇瑜,這種不將一切放在眼中的倨傲像一朵罌粟,深深地吸引著他的目光。“好。”宣祈起身,笑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本王隻想讓你明白,不論你闖了多大的禍,你的身後,有我。”
她不可以陷進那雙溫柔的眼睛裡,蘇瑜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
可等那人慢慢靠近,抬起她的下頜,吻上她的唇頁……。
次日清晨下起小雪,蘇瑜惦記著孫學雍手臂上的傷,也惦記著人去請範大夫進府給孫妤診脈,便早早起來梳洗用早飯。